万一里面还有更多的人在埋伏呢?
可当时的直毗人只是扫了旁边一眼:“不会的,你说对吗,甚尔君?”
近侍悄悄地往甚尔那边一看:“……”
呜哇,果然还是脸黑得像碳一样,表情几乎要吃人。
甚尔君原来这么担心直哉君么?真是没看出来。
被近侍不动声色地揣测着的甚尔心情的确很差,非常差。但不是因为担心直哉,不对,也算是担心他,只不过不是人身安全那一方面。
那个笨蛋……这么久都没出来,该不会傻到自己一个人在里面战斗,没想过要逃跑吧?!
想想当初在东京的时候,直哉宁可独自一人被咒灵追到死,也要保护那个不认识的女人,甚至不把咒灵往人多的地方引。
甚尔磨了磨牙:“……”那小子真能做得出!
虽说经历了两周的锻炼,但要说直哉现在能靠自己的力量祓除特级咒灵?甚尔死都不信。
他肯定是要把他那条爱乱咬人的龙放出来的,万一被直毗人撞见了……
想想那种可怕的后果,甚尔再次磨起后槽牙。
当发现情况不对时,直毗人立刻动用了自己的力量,将‘帐’封锁。外人除了他这个设立者之外一概不许进,而能出来的人也只有拥有出入权限的直哉、真奈和甚尔三人。
甚尔和真奈都在外界,那么唯一被留在里面的就只有直哉了。虽然和这个失忆的小儿子没有太多感情交流,不过事情已经被闹得这么大,直毗人必须亲自出面解决,顺便把他带出来,这样才能避免后续的麻烦。
而且这件事还牵扯到真奈,她在里面做了什么,有什么目的,又是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主动暴露出自己……在查清楚这些事之前,直毗人都不可能容许其他禅院家的人插手。
说的直白一点,这是家丑。他儿子的侍女搞出了这么大的事,一旦处理不好,必然会牵扯到他本身。禅院扇已经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了,直毗人不可能步他弟弟的后尘。
甚尔神色阴沉地盯着那个只有自己无法看到的屏障。
如果那小子敢暴露……他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
忽然,帐中的咒力消退了,围观的众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快出来了吧?”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尘嚣散去后,不多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那是不久前单独进去的直毗人,他的手里托着似乎托着什么,因为用布料遮住了,所以众人无法判断那是活物还是别的什么。
那东西没有咒力泄露,也没有呼吸的起伏,形状也太过干瘪,一时间没有人往活人的方向猜测。
倒是紧随直毗人走出来的直哉,得到了他们一致的注目——
只见他虽然身上沾了些尘土,脸色也很苍白,但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还能自己走路。
在这样高强度的咒力中单独待了十数分钟,居然还能毫发无伤地出来?是运气好?还是……这一切原本就是直毗人的阴谋?
一时间,各种恶毒的猜测在众人心中接二连三地冒出来,负面的情绪如毒汁一般渗透进空气里,让人见之生厌。
直毗人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一幕,嘴角微微一勾,不知道是嘲讽居多,还是了然居多。
他将咒力凝聚于声带,将自己的声音清晰地送到在场每一个的耳朵里。
“各位!让你们受惊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是犬子年龄已到,忽然觉醒了术式而已。”
一阵寂静之后,人群中忽然炸开了锅。
觉醒术式?什么术式能有这么大的阵仗,怕不是直毗人为了掩饰真相,把儿子推出来当借口吧!
会产生这种言论风向,其中未必没有禅院扇的手下在其中推波助澜。
甚尔坐在一旁听着这些恶毒的揣测与臆想,眼中厌恶的情绪越来越明显。
这群鲨鱼一样的家伙,一旦闻到血腥味,就会扑上来。
他遥遥看着直哉,心想着,果然还是得想办法带他走。
忽然,远处的直哉抬起了头。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他隔着重重人群的障碍,一眼就望到了甚尔。
甚尔朝他挑了挑眉:“?”
“……”直哉忽然神情狼狈地错开了视线。
甚尔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果然,只见直哉在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后,鼓起勇气再次正视向自己。
‘抱歉。’
他用口型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