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丹朱是唐尧、女皇的亲生儿子,还是亲生长子,未来帝位的继承人,常言说得好父子情深,打断骨头连着筋,不管怎么说亲生儿子可能残忍地谋害父亲,父亲却不忍心诛杀不肖的儿孙。
尽管怀疑丹朱图谋不轨,却不能继续追究下去,一旦追查出儿子谋杀父亲的真凭实据,帝尧、丹朱都无法面对天下人,不但对唐尧朝廷不利,极有可能引起朝局动荡,祸及天下百姓,贻笑千秋万代。
雉鸡下毒案只好不了了之,后稷、伯益完成使命离开王宫,女皇拉着儿子丹朱到内殿询问详情。
“朱儿,给老娘说实话,雉鸡汤里面到底是谁下的毒?”
“母后怀疑儿子下的毒?”
“妈怎么会怀疑儿子下毒呢?”
“既然母后没有怀疑我下毒,为什么问我谁下的毒?”
“随便问问。”
“雉鸡下毒案调查组查出什么结果了?”
“你不在现场,怎么知道雉鸡下毒案调查组?”
“宫内宫外都有我的朋友,什么事都瞒不了我。”
“朱儿手眼通天,真不简单哪!”
“父王二十来岁登基当帝王,孩儿都三十大多了还没有当上帝王,母后,父王啥时候升天哪!”
丹朱的话等于不打自招,当帝王的野心昭然若揭,女皇终于明白雉鸡下毒案的真实元凶了。
可是,儿子急着当帝王说明丹朱已经长大了,有了胸怀天下的抱负,对女皇来说是好事,因为儿子继任帝王之后,女皇的后半生有依靠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早有太监宫女把丹朱想当帝王的事禀报了唐尧,唐尧又惊又喜又恨。
惊的是长子竟然想逼宫当帝王,喜的是丹朱不再是只知道遛马走狗的纨绔子弟了,有了称王称霸的想法,至少说明帝王之位后继有人了;恨的是丹朱竟然不择手段企图谋杀生父,不成器的孩子太残忍了!
仔细一想丹朱没有什么不对,儿子都三十多岁了,自己还占着帝王之位,换了谁都着急。
想当年老爸帝喾把帝王之位传给了哥哥挚,二十郎当岁的唐尧千方百计笼络文武百官一举推翻了哥哥的帝王宝座,假惺惺地推辞不当帝王,最后,经不住文武百官死缠烂打,勉为其难地登基当了帝王,把前任帝王贬出了京城,再也没有人威胁到自己的帝王宝座。
仔细想一想哪个人不想觊觎帝王宝座?为了帝王宝座大多不择手段,别说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即便是亲生父子也会自相残杀,罢罢罢,家丑不能外传,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不笑掉大牙才怪哪!
唐尧连续想了几天,总不忍心杀掉自己的亲生长子,即便想杀掉丹朱,王后娘娘女皇也不愿意;要是得罪了女皇,诺大的王宫之中再也没有心疼帝王的人了,年龄越来越大越来越离不开至亲,人活七十古来稀,都六十三岁了还能活几年哪!
帝尧越想越多,越想越不忍心杀掉不肖的儿子丹朱,只好憋着一口气,冷眼瞧着宫内外斗争大戏继续上演。
彭铿和师父尹寿待在死囚牢里谁都不理谁,尤其是被彭铿陷害的尹寿憋着一肚子气,骂彭铿没良心、骂自己瞎了眼、骂吴回生了个不争气的孙子、骂彭铿是个乌龟王八蛋,只要能想到的词汇全都骂了一遍,直骂得尹寿口干舌燥,直骂得天昏地暗,直骂得狱卒心烦意乱,直骂得彭铿呼呼大睡,直骂得尹寿没一点脾气,直骂得尹寿都不想骂了的时候,彭铿反而睡不着觉了。
“师父,您老人家继续骂呀。”
“我没有你这么混蛋的徒弟,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不是你师父,你不是我徒弟,咱俩权当不认识,我再也不搭理你这个白眼狼。”
彭铿凑到尹寿身边,压低声音好像蚊子哼哼,不集中精力根本听不到。
“师父,我是故意反咬您一口的,您老人家知道因为啥吗?”
“不知道。”尹寿闭着眼睛,没好气,压根都不能理会彭铿。
“师父,你知道、我知道、天知道、地知道、女皇知道、伯益知道、后稷知道,凡是知道雉鸡汤里有毒的人都知道,下毒的人是谁;但是,我不能说出来下毒的那个人,只要说出来那个人是谁,不但我活不成,连师父您老人家都得受牵连;我只有承认自己下毒,既能保护您老人家,我也能逃过一劫,不但能赢得帝尧的信赖,也能取得丹朱的信任。”
“哦,明白了,你这孩子鬼点子太多了,我竟然蒙在鼓里,我说你咋反咬我一口,原来是这样啊!”尹寿恍然大悟如梦方醒。
“假如师父是帝尧,您相信自己的儿子下毒吗?”
“不相信。”
“假如您老人家知道儿子下毒,您舍得杀掉自己不肖子孙吗?”
“不舍得。”
“假如我一口咬定您儿子下毒谋害您老人家,您是杀掉儿子还是杀掉我呀?”
“这还用说吗,当然不舍得杀我儿子了。”
“您儿子会饶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