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保伦第二天还是很早就起来了，**已经在家门口等他了，两人顺路在《东都小店》吃的浆水面条、水煎锅贴。

牛保伦他们到正在装潢的办公楼前时，就看到自己叫来的几个人、都被记者团团围住。

“牛主委只是通知我到这儿集合，具体什么事儿，他没说我、我是真不知道呀！”田洪明大声喊到。

“我确实不知道什么事，你们让一下、我去趟洗手间！”邱志宏也在哀求记者。

“不可能！我们都知道你们要去哪儿，你们会不晓得？就给透露点儿内幕嘛！”一个女记者拉住邱志宏撒娇道。

这些记者肯定是接到陈献菊透露的消息了，牛保伦不想跟这些记者纠缠、于是让**把车慢慢来到门前。

“‘公管委’的人，都上车跟在我后面！”牛保伦喊完，**猛一加速、汽车窜出去50多米，然后才缓缓前行。

等那几个人在记者的汽车、机车簇拥下，都跟上来后，牛保伦的车才加速、带着这个浩浩荡荡的杂牌车队，直奔安翔航空公司而去。

他们抵达后，就见陈妻麦带着一大群人候在大门口，大门上还挂着一条红色横幅：热烈欢迎《公营企事业单位管理委员会》首长莅临视察！

看到这个横幅，牛保伦笑了，欢迎来找事儿？

等部下都站到大门口后，牛保伦才开门下车，他没有搭理迎过来的陈妻麦，绕开他、走到部下前面，慢慢转过身，面色阴沉的扫视了这几个人两遍。

所有的人、包括跟来的记者，都对这个场面感到不解，于是，大家都不吭声，等着看着下面会怎么发展。

“是谁透露了、我们今天要来调查的消息？”牛保伦厉声问到，牛保伦要立威，更要给泄密的苏佳犬或是陈献菊擦屁股，悄悄的准备就好了，搞这么大的欢迎仪式、那还调查个屁。

手下几个人都在想，反正你没告诉我，今天去哪儿、要做什么，肯定不是我泄的密，所以都坦然的站在那里。

“没人承认是吧？陈董事长！借你们的会议室用一下，我先处理一点儿内部事务！”牛保伦黑着脸、恶狠狠的说道。

“胡、胡秘书，快带牛主委一行到小会议室去！”陈妻麦这时才感到来者不善，有些紧张的喊到。

一个三十多岁的退役空姐，现在的董事长秘书胡佳俪，连忙走到牛保伦身边，虚抬右手、躬身说道：“牛主委请随我来！”

然后，胡佳俪侧身引路，她一路伸直胳膊、却又落后半个身子以示恭敬，弄得牛保伦很不爽，他又不能侧脸盯着她看，要是她在前面带路，好歹还能欣赏一下美人的背影。

胡佳俪把他们一行带到会议室，端上咖啡后，牛保伦说道：“胡秘书是吧？麻烦您到外面帮我把个门，任何人不得靠近偷听！”

“是！”胡佳俪颔首致意后，从外面把门关上，自己也走出去七八步避嫌，她看到远处，陈妻麦带着几个人，在向这边探头探脑，忙摇手示意、不能过来。

小会议室里，牛保伦抽着烟、抠着指甲，那几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们谁家有人、在安翔航空公司工作？”二十多分钟过去了，牛保伦突然问道。

“我，我老婆的堂姐在这里上班。”田洪明以为牛保伦要找人了解情况。

“你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出去不许胡说。”牛保伦铁青着脸说道，大家都同情的看了田洪明一眼，然后都出去了。

“我想请你帮忙背个锅。”其他人出去关好门后，牛保伦给田洪明递了根烟，然后和颜悦色看着他说道。

“愿为主委赴汤蹈火！”虽然不明所以，田洪明还是赶紧表忠心。

“没那么严重，你等会儿出去，就说你不小心，把今天的行动告诉你老婆了……你听我把话说完！然后你老婆就通知她堂姐了，就是怕她今天上班迟到、被撞上，结果一传十、十传百，消息就泄露了。”牛保伦早就想好对策了，但是，时间太短、显得太假，时间再长、不就显不出自己的水平了！

他这是要给安翔航空公司和委员会都来个下马威。

“可是，我……”田洪明还想辩解一下，他很怀疑老婆跟这个牛保伦的关系，要不是这份工作薪水高、还有社会地位，他宁愿待在原来的基层单位。

“除了你，要是还有人知道、我刚才说的是那些话的实情，以后你就不要到委员会上班了，我还可以保证，你、你的妻堂姐，以后都没有公营企事业单位敢用你们！”牛保伦**裸的威胁到。

“主委，我保证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田洪明赶紧说道。

“我什么出身，你也知道，跟我干、绝对不会让你吃亏，回头处理这件事儿，给你罚奉一个月的处分、我给你补两个月的！”牛保伦改不了他的江湖习气。

“谢谢主委提携！”田洪明惊喜的说道。

“等会儿出去，你就把那套说辞、告诉他们，你要是能卖给记者、算你的本事，这次调查、你就不要参加了。”牛保伦说道。

“是，我一定绘声绘色讲给他们。”田洪明嬉笑着说道。

“注意你的表情和措辞，背后骂我两句，我不会介意的！”牛保伦说着、站了起来，快到门口时，突然大声喊到：“滚回去好好检讨！”

“滚回去好好检讨！”这句话在走廊里回荡着……

“你们几个跟我走。”牛保伦气冲冲的跟手下说道。

“请带我去你们的运营管理中心。”牛保伦瞬时变脸、笑着跟胡佳俪说道。

“请、请跟我来。”牛保伦的笑脸没起一点作用，胡佳俪还是紧张、甚至有点儿害怕的说道。

得到胡佳俪通知的中心主任，把牛保伦他们让进屋，牛保伦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直接要来二级、三级机构名册，然后要了间办公室开会。

牛保伦给邱志宏、张新勇、冯献忠他们几个人分配任务、面授机宜，交待他们不要吃调查单位一口饭、接一支烟、收一分钱。

开完会，牛保伦让中心主任给手下，每个人配一个助手，配合他们去选定的单位做调查，主任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跟手下道别后，牛保伦就往停车场走，幸亏胡佳俪给他带路，否则，他还真有点记不清怎么走了。

就两个人、难免尴尬，牛保伦没话找话的，就把胡佳俪的电话和脸书账号要过来、互加为好友。

汽车开出来没多久，“踏着不变的步伐，当你困惑的时候，请跟我来。。。。。。”牛保伦的手机响了起来，牛保伦接起电话。

“保伦啊，你怎么也不跟陈妻麦见个面就走了？”苏家犬有点儿埋怨的说道，但是，直呼其名、不叫官称，又显得亲近。

“您通知他、偷偷做点儿准备没错，可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拉上横幅吧？陈主任可是把消息透露给媒体了，几十号记者跟着，我要是跟他握手言欢，将来出来什么报告、人家都得说是官官相护！”牛保伦大吐苦水的说道。

“是我考虑不周，谢谢保伦兄帮着弥缝！苏家犬说道。

“苏主任可不要这么说，兄弟我以后仰仗您的地方可多了。”牛保伦可不敢在苏家犬面前托大，这可是蔡崇日的第一亲信。

“那就这样，“**”那边还有事儿找我，改天，我让陈妻麦做东，我们一起好好喝两杯。”苏家犬还不忘提醒牛保伦，陈妻麦是“**”的人。

“您忙！”牛保伦很客气的挂断了电话。

牛保伦接着给赵天辉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学校的事情安排好了没有，得到肯定答复后，他给孙国磊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尽快搬过来，牛保伦准备把自己现在住的这套房子给他用。

牛保伦和**回到家后，开始整理私人物品，衣物什么的要搬到别墅那边去，轿车一次拉不了多少东西，让**先拉了一车走。

牛保伦点上烟、坐到沙发上。

之所以把吴实坚留下的两个本子也藏到地下室，是因为牛保伦决定自己单干，吴实坚也说了，组织上又帮不上忙，何苦给自己找个“领导”？

吴实坚无怨无悔的做那件事，是他凭着自己的信仰在坚持，数十年如一日，没有信仰的支撑，很难做到。

牛保伦则不同，小时候上学，日本人殖民统治下，江南人民水生火热的凄惨景象，日本人屠杀山地少数民族、那惨绝人寰的暴行，他记忆犹新，决不能让历史重演，是他侠肝义胆的自觉行为。

但是，吴实坚的调查，明显有很高的主观意识成分，牛保伦认为，为了保命、为了过得更好，在当时的客观条件下，做一个蝗民、并非十恶不赦，牛保伦觉得设身处地的想，他也会加入那个行列。

那些人中肯定有一部分加入了“晖计划”，但是，“晖计划”一开始是以日本人转换身份为主的，这从茂杉县那六千多遣返的冒名日本人，就可以看出来。

至于匿名蝗民，也好理解、光复后怕受报复，对他们没有确凿证据，是不能下定论、并盲目采取行动的，自己的力量不足以监视那么多人。

晖计划如果确实存在，那就一定有领导人、组织网，擒贼先擒王，只有找到这些，才有可能破获整个晖计划。

牛保伦想到这里就头痛，自己现在掌握的，其实只有晖计划三个字。

先从那里入手，这是一个问题！

既然头疼，就先放下，**回来后，牛保伦带他去附近的一家茶餐厅，吃的海鲜凤梨炒饭，炒饭很一般，这家免费配送的牛腩汤、味道相当的赞。

吃过饭，**又拉走一车东西，牛保伦刚点上烟，“踏着不变的步伐，当你困惑的时候，请跟我来。。。。。。”的电话铃声就响了。

“保伦，你能不能帮我个忙？”电话接通后，手机里传来陈献菊急促的声音。

“陈主任有事，尽管吩咐！”牛保伦听出来她有点儿慌乱。

“电话里不方便讲，你在哪儿？能到我的别墅来一趟吗？”陈献菊好像很急的说道。

“**、我的司机刚走，可能要晚一点。”牛保伦解释道。

“你把你家地址发给我，我去你那里吧，我这儿说不定有人监视。”陈献菊顿了一下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