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你。。。帮。。。帮我完成…一个。。。一个心愿。”吴实坚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完这句话。
“我答应您!别说是一个......”牛保伦赶紧答应道,吴实坚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轻挥一下手、打断了他。
“记住!一...定...要...保…密!”吴实坚声音微弱、但是非常严肃的说道。
“我一定保密!绝不告诉任何人。”牛保伦很正式的回答道,心里不由得在想,父亲年轻时,就经常往乡下跑,莫非是在外面有了女人?还有了孩子?这是要托孤?
“我...枕头下面...有...有个手机,你藏好。”吴实坚休息了一小会儿、才又说到。
牛保伦探手、从枕头下面掏出一部手机,见吴实坚紧张的眼神、赶紧揣到自己上衣兜里。
“我是江北的布而斯威克党员。”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般的、炸响在牛保伦的耳朵里,他此刻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躺在床上的老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养父、一个江南中级军官,居然会是他自己常常谩骂的“赤色地工”!
“我是在抗倭战争期间,秘密加入布而斯威克的,我这一生立志为民,可是,组织上只交给我这一个任务,我却无法完成,我愧对人民的托付,手机里有我的任务和这么多年、我所收集的材料,你帮我完成这个任务,好吗?”说这些话的时候,吴实坚好像在用思想跟牛保伦交流,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慢慢溃散......
跪在床头的牛保伦虽然听清了吴实坚的话,但是,巨大的心理冲击、让他的思想在剧烈的碰撞,父亲!布而斯威克党员!
不放心的吴张氏又悄悄在大女儿的搀扶下,走进病房,看到吴实坚睁着眼、看着牛保伦,跪在那里的牛保伦一动不动。
“答应我。”一个空灵的声音从吴实坚的鼻腔发了出来。
牛保伦依然一动不动。
“啪!”一个耳光扇到牛保伦脸上,这是吴张氏第一次打牛保伦、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
“你还不答应你父亲!”吴张氏气的浑身颤抖、厉声说道。
“你赶紧答应父亲!”牛宝玲也拍了牛保伦的后脑勺一下、哭呵道。
“我答应您、我答应您!”此时牛保伦才惊醒一般的哭喊道。
当牛保伦喊出第一句“我答应您”时,吴张氏和牛宝玲清晰的看到,吴实坚嘴角有了一个微笑的微翘,双目开始缓缓闭上,面色是那么的安详。
“实坚!”
“父亲!”
吴张氏、牛宝玲双双扑到吴实坚身上。
“父亲!”牛保伦哭喊一声、头重重磕到床沿上。
听到哭喊声的牛保梁、牛宝莲也闯了进来......
哭声把医生、护士也招呼了过来,医生宣布吴实坚已经寿终正寝......
三天守灵、安葬完吴实坚,牛保伦头上的淤青也浅了不少,他还没有从吴实坚最后的嘱托、所带来的震撼中,完全清醒过来、也没有想好今后怎么做,但是,这些年的历练、让他可以很好的掩饰自己。
牛保伦告诉家里人,因为自己四处奔波,不能很好的照顾老娘,吴实坚让他把母亲送到牛保梁家奉养,所有家产都归牛保梁所有。
吴实坚其实并没有什么家产,只是在晋升上校那年、又分了一套住宅,现在由于房地产大开发,那套房子现在确实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牛保伦这么一说,大家也都很高兴、信以为真,他要是争那套房产、也是合情合理的,现在,父亲在去世前、把后事都安排好了,家里就不会为了争夺财产、闹出什么不愉快的。
在返回泰枰市的路上,牛保伦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睡梦中,吴实坚跟他最后的嘱托、反复出现在梦境里,睡梦中,牛保伦摸了摸上衣兜,那个手机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