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伦......父亲......父亲他......你赶紧回来吧,他要见你最后一面!”牛宝莲哽咽着、断断续续说道。
“二姐你别哭了,老头又不是第一次下病危通知书了。”牛保伦虽然心头一紧,还是宽慰自己的姐姐道。
“什么都放下、赶紧回来!”大姐牛宝玲抢过电话、大声说道。
“好!”牛保伦打心里还是有点害怕这位大姐的,挂了电话,就赶忙让手下开车往雄迪市赶,现在牛保伦已经是“思普利特党”的中层干部了,刚刚赢得选举的他们、正在酝酿彻底灭掉政治对手“阔民党”,所以,牛保伦近一个时期并没有守在老人的病床前。
坐在轿车后排的牛保伦,心里非常害怕、害怕二姐牛宝莲说的是真的,他们家四姐弟、牛保伦最小,他还有个行二的哥哥牛保梁,是她们三个陪着母亲、一直在医院照顾卧病的父亲吴实坚。
吴实坚?
牛保伦四姐弟不是吴实坚的亲生儿女,他们的生身父亲牛华腾,当年是军队里的一个营职军官,可是,由于家里孩子多、负担重,无奈走关系、调到离岛任职,这样每个月可以多一份勤务补贴工资。
吴实坚是牛华腾的把兄弟,当年,在江南军队中,下级为了自保、为了更快的升迁,上级为了笼络部下卖命,结义,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儿了,牛华腾是他们五兄弟里面的**,吴实坚行五。
在牛保伦出生前两个月,江北突然对江南的银窗岛、实施猛烈炮击,牛华腾非常不幸的在第一轮炮火中丧生。
牛华腾的死,对他们家简直就是灭顶之灾,那点儿补助金根本不足以维持全家人的生活,那个时候、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其他几位兄弟也都有家要养,只有吴实坚最年轻、没有成亲,孤身一人、常驻兵营,所以,只有他能把大部分津贴,拿出来补贴牛保伦一家的生活。
时间一长,流言蜚语就传开了,虽然吴实坚并不介意,但是牛保伦的母亲却不愿拖累他,开始故意跟他疏离。
当时,江南军队中、下层军官的津贴都不高,牛保伦一家的困难,更是明摆在那里,后来,他们五兄弟的老大、团参谋长顾弘毅出面撮合,劝说吴实坚娶了比自己大五岁的牛张氏,并且没有让四个孩子改姓。
结婚后,吴张氏曾经怀过一个孩子,可是不小心、小产了,可能是小产伤了身子,以后就再也没能怀上一男半女,这成了吴张氏的一个心病。
吴实坚对几个孩子都很好,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是义兄的孩子吧,从小没有打骂过任何一个孩子,年纪最小的牛保伦从小被吴张氏迁就、娇惯,长大后就很叛逆。
他们一家都是“阔民党”的支持者,牛保伦却因为“阔民党”的门阀体制、自己根本得不到认可和重用,很早就加入了“思普利特党”,充当打手和宣传工具,不过,他也确实跟着“思普利特党”捞了不少好处。
吴实坚曾经几次跟牛保伦谈论这件事,每次都不欢而散。
即便如此,牛保伦四姐弟还是非常尊重、像生父一样爱吴实坚的,自从半年前,吴实坚突发重病住院以来,他们轮流陪着母亲照顾吴实坚,当然,牛保伦因为心存芥蒂、党务繁忙,他陪在床前的时间最少,哥姐也没有过多埋怨他。
一向稳重的二姐、今天电话里的啜泣,让牛保伦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牛保伦现在在江南“首府”泰枰市,两地相距三四百公里,高速路上,牛保伦不断地催促司机开快点,他担心不能再见吴实坚最后一面,有时显得特狠辣的牛保伦,此时,脸上噙着泪花。
“你怎么才到!”牛保伦一下车,就被等候在这里的牛保梁数落到。
“情况怎么样?”牛保伦没跟双眼通红的牛保梁计较,边走边问道。
“情况非常糟糕,大夫都说是奇迹,应该是父亲强吊着一口气,他好像有什么话要交代你。”牛保梁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嘶哑。
“父亲!”牛保伦一进病房就扑跪到病床前,声音颤抖的哭喊到,身后的三个女人更是忍不住小声啜泣,吴实坚双目紧闭的躺在病床上、没有任何反应。
“你先起来!父亲这个样子、已经一天一夜了。”过了挺长时间,大姐牛宝玲过来想把泪流满面的牛保伦拉起来,就在这时,一直像是熟睡的吴实坚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水。。。。。。”吴实坚突然用微弱的声音说道,牛宝莲赶忙从床柜上拿起保温杯,用调羹喂吴实坚喝水。
“我有话要跟保伦说。”喝了几口水后,吴实坚用微弱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大家看着他、都强忍着不哭,他们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吴张氏在三姐弟的搀扶下一步一回头的退出病房。
“父亲!有什么话、等您病好了,咱们再详谈,您让我退出‘思普利特党’都行!”牛保伦有些泣不成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