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吓得“啊”的大叫了一声,然后猛地睁开了双眼。只见头顶上一片蓝蓝的天空,四下里全是绿树成荫的山峦,耳边传来了阵阵微风的声响。我赶紧扭头向四周看去,只见大伯和夏惠慧正蹲在我的身边。大伯正打算将一块湿透的毛巾放在我的额头上,夏惠慧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开水。大伯见我睁开了双眼,不由地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冲我笑了笑说道:“你总算醒了。”
我当时一愣,急忙问道:“我刚才怎么了?睡着了吗?”这时,蹲在旁边的惠慧忍不住破涕而笑的回答道:“你已经昏睡了好几个时辰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可把我们吓坏了。”说这话的时候,她赶紧松开了一直紧握着我双手的小手,脸上顿时涌起一片红霞。我再往旁边看去,哑巴叔则靠在背包上睡的正香,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连嘴角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我赶紧从地上坐了起来,用力按了按头上的太阳穴,努力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昏迷前,应该被那个白色幽灵般的女人在暗河里缠住了才对,怎么一下子又躺在了这大山之中?还有,在我昏迷前最后残存的记忆里,我应该是快死了才对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我急忙扭头问大伯道:“我怎么会好好的躺在这里?应该在暗河里才对啊?”
“你可能太累了,也可能受到了惊吓,从暗河里一出来就昏倒了……”大伯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惠慧便抢过来说道:“你在下面傻站着发呆,我们喊你也不听,只好用手电照你,结果你自己就连滚带爬的出来了,一出来就昏倒了,一直睡到现在。”我看她说的倒是真切不象是说谎,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忙着收拾东西的大伯,想得到进一步的证实。大伯看了我一眼,明白了我的意思,点了点头重复道:“惠慧这丫头说的没错啊!”
我摸了摸还有些隐隐作疼的胸口,还是有些不相信,总感觉大伯和她好象有意在骗我,只好盯着惠慧的脸继续问道:“你不会骗我吧?真的就是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没想到惠慧用手撩了一下额头上的流海,表情非常自然的说道:“不是你一个人还有谁呀?你想的倒美,难道还有别人陪你发呆不成?”
听她这么说,我一下迷惑起来。我明明记得那个女鬼正死死的缠着我,胸口一阵剧痛,突然射出了一道红光,他们怎么会看不见呢?于是,我下意识的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没骗我?”惠慧见我这个模样,干脆不再理我,反而跑到一边去帮大伯整理起东西来。我又用手按了几下两侧的太阳穴,然后又摸了一下胸前那块虎符形状的胎记,虽然没有刚才那么痛的感觉,却感到似乎比以前有点发烫。我解开衣服偷偷一看,不知道为什么那块胎记竟然有些发红,就象一块烧红的烙铁,看样子刚才我看到的并非梦境,然而其他人为什么却看不到?我情不自禁的在心里问自己:“这倒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刚才我一直沉浸在梦境或者幻觉之中?”。
“既然你没事,天也快黑了,我们赶紧起程吧。”这时,大伯他们已经收拾好背包,招呼我准备起程。我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才发现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原本空荡的山谷里更加显得寂静起来。我快跑了几步,追上了大伯他们。为了打发这无聊的寂静,更是为了解开刚才的困惑,我快走了几步与大伯并排走在了一起,无话找话的问道:“大伯,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鬼魂?”
“信则有,不信则无。”大伯抬头看了我一眼,模棱两可的回答道。“什么叫信则有,不信则无?刚才在暗河里,你明明不就看到雾气里那些骷髅状的鬼魂了嘛!”我立即反驳道。
“那些可不是什么鬼魂,那些东西应该叫魔,心魔……其实人人心里都有个心魔,当紧张害怕到了极点,心魔就会被释放出来,然后幻想成想象中的鬼魂的模样。”大伯好象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边给我比划着,一边给我解释道。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无法理解。尤其是我清楚的记得自己在暗河里跟那个幽灵般的女人所发生的事,这怎么能是自己凭想象而释放出来的心魔?我的想象力还没有丰富到这个程度啊!这时,在前面带路的大伯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抬手向前面一指:“太阳快落山了,我看山那边有炊烟袅袅的样子,想必一定有村庄,我们今晚就在那里休息吧。”大伯说完就大步流星地朝着那股炊烟升起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