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上来吧!”王美云道,“你一边播种,我一边背天下第一的文章给你听:
世风日下,道德沦丧,无论贫富贵贱,民间尽失家之和和,鲜见婆媳之融融。
然我海西地杨集镇,哦,应该改为铁牛镇大李庄,有李氏门上婆媳二人皆王姓,曰李王氏。
李家虽清贫,然一家老小其乐融融,婆媳间未尝有大隙,绝无吵闹纷争。
一日,邻过其家,忽闻院内婆媳吵闹声起。
俄顷,李公袖手出门,邻疑惑不解,遂问其故,公皆浅笑而不语。
稍后,院内渐渐安静下来,婆媳皆心平气和如初。
邻悟而赞之曰:‘此乃家和之道,故李氏之幸也!息婆媳之争,其睿智妙招,莫过于此也!’”
“嘻嘻嘻……”李小平笑道,“我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写这文章不过是儿戏。”
“儿戏好啊!”王美云道,“夫君,你种你的地,怎么停下来了?”
“哦,不能一心无二用,我竟然忘了自己的正业了。”李小平道。
“你真是个书呆子,早就该务正业了哩!”王美云嗔怒。
她记着李王氏的话,期盼着自己能够流产,但结果令她十分失望——
她流产没有造成,却突然忍不住呕吐起来,而且呕吐的程度很强烈,尽管她忍着饥饿没吃一口晚饭。
李小平曾经跟李安学过针灸,但刚学了不到半年,李安就去世了。
对于医道,他当然知道,李安也只是稍知一二,通过针灸或者人们常用的偏方,解决一些头痛伤风、肚疼牙疼之类的小毛病。
跟着这样的三脚猫师傅学习,而且只有这么短的时间,李小平深知,自己更是一知半解。
外出时,他总是随身带着李安留给自己的几根银针,但只是在自己身上尝试,一般不敢轻易给别人扎针。
遇到别人晕倒,他也只能掐一下人家的人中穴。
看着王美云衰弱不堪、痛不欲生的样子,李小平给她扎了治疗肚疼的穴位,没想到竟然引起了流产。
王美云以为自己快要不行了,终于向李小平和盘托出和刘云良的红杏出墙。
想起这些年来对自己百依百顺、毫无怨言的王美云,李小平虽然内心十分悔恨、痛苦,但对王美云没有一句责怪,而是全心全意地照顾她、安慰她。
……
刘家台和李小平谈累了,向大车店走回去。一路上,王金平仍然兴致勃勃地唱着一曲双调:
“月下故乡,田垄瓜果香;荷立池塘,沟边**黄。闲愁杯底藏,情思淮戏腔。”
“别唱了!”李小平拉了一下刘家台的胳膊,“刚才我听到院子里有女人的哭叫声,是不是你说的春梅?”
“真的吗?我怎么没听到?快走!”刘家台拉着李小平快步走进大车店院门。
突然,屋子里传出凄惨的如泣如诉的唱腔:“窗外明月光,曲把归人唱。梦,还是旧模样。”
“正是春梅!她是在接我的《碧玉箫》。”刘家台说着向西厢房冲过去。
“表弟,”李小平连忙拉住刘家台,“你不是说好的,暂时不去相认吗?”
“表哥,你松开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刘家台说完,拿开李小平的手,冲进西厢房。
……
只见武春梅躺在床上,脑门上伸出黄豆大的汗珠,泪水不停地流下来。
王思台坐在床边,依偎在武春梅胸前哭道:“妈妈,你不能死,不要丢下我……”
蔡老板夫妻俩坐在板凳上。“你……军爷,徐把总,半夜三更的,你、你进来干什么?”蔡老板站起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