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西乡村,一般的人家每天只吃早晚两顿饭,但农忙和女人坐月子的时候是例外。
这天中午,韦山茶到五丈河边去洗尿布还没有回来,武翠花和刘云善在锅屋做饭。
“大哥出去不少天了吧?什么时候回来?”刘云善问。
“半年多了。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估计不到八月半团圆节,他是不会回来的。”武翠花答道。
“大哥怎么到淮安城做生意了?我们家在凤凰城,还有海州城,不是有亲戚吗?”刘云善问。
“混不下去了呗!就他那个德行,在哪也混不好。呸!”武翠花说着,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凤凰城有多少姓刘的大老板?”刘云善问。
“这个……你应该比我知道得多呀!老爷常说,凤凰城有五六万人口,姓李的和姓刘的两家就占去一半以上。”武翠花答道。
“他那是连估带猜。”刘云善微微一笑,“信口开河谁不会!我现在只想知道姓刘的大老板有多少?在他们中间,谁家有一个瘫子闺女?”
“哦,我知道了。”武翠花恍然大悟,“你是说,这个小鬏的母亲是个瘫子,她姓刘,她的大大是凤凰城的大老板。”
“嫂子真聪明!”刘云善夸赞道。
“你是怀疑你大哥……”武翠花说着,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嫂子你笑什么呢?”刘云善十分惊喜,因为十五年来很少听到她这样开心的笑声。
武翠花把饭菜都忙好下了锅,便坐到刘云善的身旁,嘴巴挪到他的耳旁轻声道:
“自从我们那次结合以后,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你,恨不得飞到你的身旁。
你可能不知道,我做梦都在想着你。梦中我还跟你学习做诗唱曲呢!我唱给你听:
秋风劲吹爽入骨,细雨桑田布。野**蕊舒,松竹峰峦伫,飒爽英姿读诗书。”
“好曲!嫂子真是才华横溢!”刘云善连忙称赞。
“嘻嘻嘻……二哥你忘了,这曲是你写的。我只会学着唱唱。这两年多没有听二哥做散曲了,真是想听呢!”武翠花说着话慢慢收起笑容,留下泪水。
刘云善沉思片刻后欣然唱和:“生来不喜阿谀奉,偏又骑车显轻狂。辍学回家父母怨,沐风沥雨陈家港。说我痴也么哥,道我傻也么哥,心直口快真情信。”
“哼!”武翠花忿忿不平道,“他们给你买脚踏车,表面上是为了让你上学,实际上是想让你离我远点。二哥竟然还把它当成宝贝!”
“可是,”刘云善道,“即使我在家,你还不是一样受罪吗?我不在家,我和大哥没有矛盾冲突,你也许少受罪呢!”
“二哥,”武翠花泪流满面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从我十岁来到你家,你就是我心中唯一的亲人。
你不在家的日子,我就像生活在地狱里啊,你难道不知道吗?
不过,自从你在这儿买了宅子,公婆好像对二哥和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们再也不说什么瓜田李下之类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