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白马（2）

月光下，污浊的秦淮河水荡漾着微微的波浪，河面上漂浮着杂物，杂物中间偶有尸体伴随。

一只小船在河面上慢慢游荡，沿着岸边随船而行的是李以文的白马。

原来，这天傍晚，李小丫听说最后一伙太平军被清军彻底打败了，清军把太平军的尸体扔进了秦淮河里。

晚上，李小丫和洪天贵从他们藏身的一个破庙里出来，来到了秦淮河边。

他们沿着河边走着，一边向河面上张望，发现尸体就用竹竿子把它够到河边辨认。

这样找了一阵子，他们忽然发现河边有一只小船，船上有双桨。

“我会划船，咱们上去！”李小丫说着，拔起拴船的小铁锚，拉着洪天贵的手上了船。

李小丫坐在船上，稳稳地划着双桨。

男扮女装的洪天贵，双腿岔开立在船头，手里拿着那根竹竿。

两个人目光专注地盯着水面，洪天贵时不时地用手中竹竿子拨开漂浮的杂物，若是尸体，就停下来辨认。

“天王，人死如泥土。他立志要做屈原那样的人，要是他真的死了，像屈原那样葬身水里，也算是天意。”

李小丫说着，理了理飘散在额前的头发，继续划桨。

“不！”洪天贵道，“忠王说过，他死后要葬在我父王的墓旁。他们经常说，生死兄弟要生死不离。”

“唉……”李小丫叹息道，“也许这就是命，就是他的归宿。他的父亲也是葬身在水里……”

皎洁的月光照着李小丫美丽而坚毅的面容。她已经十分疲惫，但仍然坚定地摇着橹。

小船迎着天边泛起的片片鱼肚白，缓缓地向前。

“忠王夫人，天快亮了，我们还是把船划回去。不然船主人发现船不见了，会着急的。”洪天贵道。

“好的。”李小丫说着，把船调了头向回划。洪天贵用竹竿撑着船。

一阵疾风吹过来，洪天贵禁不住打了喷嚏，身体摇晃着栽到河中。

李小丫放下橹柄，伸手去抓洪天贵在水面上扑棱乱抓的手。

手抓到了，可李小丫根本拉不动洪天贵，一不小心自己却被拉进河里。

在岸上行走的白马冲进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