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书说到拂晓前王新泰带着特警队大批人马包围了矮矬子交代的案犯藏身的出租屋,结果又扑了空,正应了“狡兔三窟”那句话。逸飞有些懊丧,没精打采地回到局里,天早已大亮了。在局长办公室,王新泰与杨大海抽烟的时候,逸飞躺在沙发上小睡了一会儿。他已整整一宿没合眼了,王、杨见逸飞睡得香甜,没忍心叫醒他,二人商议着下步工作思路。
恍惚中,逸飞来到华城火车站的广场上,眼见着前面一个大个子黑脸的人、一个戴高度近视镜的人和另外两个行迹鬼祟的人拎着大旅行袋要上列车,而担负盘查任务的民警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逸习急忙掏出手枪边鸣枪示警边追赶,但四名案犯已仓皇上了列车。逸飞赶到车前时,列车已启动,车门关闭慢慢驶离了车站。逸飞在车下狂追,四名案犯纷纷从车窗探出头来,狞笑着举枪向逸飞射击,逸飞十分狼狈,左避右闪,突然腿部中弹,不情愿地倒下。逸飞向后撵上来的民警大声命令:“别管我,快追!快追!快追呀------”
“逸飞,醒醒!”杨大海摇晃着逸飞的肩头说,“就这一会儿,咋还睡魇着了呢,梦里还追呀追的。”
逸飞方睁开眼,仍惊魂未定,看到杨大海,才知是南柯一梦。
三人又商量了一阵,最后认为不能让案犯牵着鼻子走了,目前两名案犯口供的真实性未定。应该马上请阿毛来,在软件上做文章,寻找突破口。
阿毛睡了一宿好觉,人整个精神多了,一身耦合色风衣,看上去十分得体,配上她白皙的面容,少女鹅脂似的皮肤,真如出水的芙蓉,夏日的荷花,更加娇艳迷人。落座后,阿毛问逸飞,打了补丁后的防病毒软件“天蛛”又送银行去没有,逸飞说已经安排林罡去办了。
阿毛说:“那就等今天银行下班后做一个储户信息反馈,查一下有没有被盗的,我想应该不会有了。”
“到那时发现被盗就晚了,姑娘你能不能想个万全的法子,你不是说案犯如果一来提款银行计算机就会出现乱码吗?咱们可以安排警力布控。”王新泰说。
“我做的软件我有把握,但能保证每个计算机都有民警看守吗?”
“全县有十多家银行总行、分行,下设四五十家储蓄所,每个储蓄所有五六个提款窗口,也就是说从早到晚少说有300台以上的计算机在同时工作。假设我们派人去看守这些计算机,案犯见银行突然多了这些人,必然会发觉而不敢提款。”逸飞替王新泰答道。
王新泰考虑了一下说:“不管怎样,也得死看死守。即使案犯被惊觉,也比提走款强。”
杨大海说,“全局一些必要的岗位如看守所、交警、户籍需要警力,占了几乎三分之一,他们需要完成日常工作,其他岗位的警力倒可以抽调,但也没有那么多人哪,而且要长时间这么干的话,势必会影响全局工作。”
“可以想想办法嘛。”王新泰沉吟了一下说,“消防、武警年底任务较重,抽不出来人,我们是不是可以和军分区联系一下,挑点素质好、责任心强的战士协助我们工作。”
听到这里,阿毛兴奋神经被触动了一下。她笑了笑说,“这个好办,我爸爸是军分区政委,我跟他说准行。”
王新泰也笑了一下说,“这是军警协作的单位之间的大事,就不劳阿毛姑娘了,我亲自和军分区领导说。暂时警力不够的话,必须保证一个银行、一个储蓄所有一名警力化装看守。”
阿毛的爸爸邱文波政委疗养后回到了华城。他戎马倥偬半生,四十岁上得的女儿,偏偏老伴在阿毛出生没几年后因病去世,他一直视阿毛如掌上明珠。他回来后不见了阿毛,开始还以为这个娇宠惯了女儿又成宿泡吧去了,结果一打听阿毛的同伴才知道阿毛做了公安的协勤,搬到公安局住去了,吃惊不小。急忙派了一台军车、两个得力警卫员到公安局来接人。王新泰与邱文波政委以前在军警联谊会上有过一面之交,知道这个人,精明强干,雷厉风行。现在正是破案节骨眼儿的时候,正需要阿毛援手,怎么能放走呢?王新泰见军分区来接人,忙给邱政委办公室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并在电话里说已和军分区左大伟司令员沟通了,急需100名战士协助公安局工作。因为战士正搞野营拉练,明天就能到公安局报到。邱政委说我女儿阿毛在你那我倒是能放心,但我急着想见她一面,你让她回家一趟,我再放她回去协助你们破案。王新泰还怕邱政委变卦,特意嘱咐逸飞护送过来。
到了军分区政委办公室,阿毛像只小燕子似的扑进爸爸温暖厚实的怀里,回想起爸爸不在家时出的这些事,竟触动心扉,扑簌簌流下泪来。邱政委素知自己这个女儿泼辣任性,天不怕、地不怕,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柔顺、软弱了呢?他关切地问:“怎么了?谁欺负我的宝贝女儿了吗?跟爸爸说。”阿毛忽闪着泪眼摇了摇头。过一会,她才想起把逸飞介绍给爸爸。邱政委见了精精神神、英气勃勃的逸飞,挺有好感,忙和逸飞握了手,并把在座的一位身材瘦削、双目有神的军官介绍给逸飞说,这是周刚大校,我的老友。
周大校摸了一下阿毛的头顶说,“阿毛姑娘不认识周叔叔了,你小时候我去过你家的?”阿毛努力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周叔叔好。”
宾主落座,一会儿就将话题转移到了银行被盗大案上来。阿毛怕爸爸担心,近日在她身边发生的一些惊险事只字未提,只说了协助公安局抓获一名案犯的光彩事。周大校显然是电脑方面的专家,他听了很感兴趣,夸赞阿毛说:“真是‘虎父无犬女’呀。”
邱政委接过话茬,对逸飞说:“吴大队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啊。周大校可是这方面的军内顶尖人才。当年我们在中苏边境的时候,国内还没有网络呢,他就懂得很多东西。不是我替周兄弟吹啊,在网上他想进美国的**情报局,那都不是什么难事。”
逸飞一听来了精神,忙把阿毛做“天蛛”软件防病毒一事原原本本地说了,想听听专家的意见。周大校是技术型干部,不会客套,他直接切入话题说:“在网络这方面,我们军内可能比你们公安开发的要早些,也掌握一些国际尖端黑客技术。为破这件大案,可以向你们渗透一点儿。”逸飞忙紧紧握住周大校的手说:“太感谢了,军警一家,说什么你也得帮帮我们公安,我们在这方面真是差得很多。”
“那你们还得快点儿讨教呢,周大校今晚还要赶回兵团司令部。”邱政委说。
阿毛有些不高兴,感到逸飞有点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架势,又不便发作,就插话说,“要不这样吧,吴大队,您和周叔叔唠一会,我回家得了。”逸飞那是多聪明的人,马上明白了阿毛的心思,急忙说,“你可别走,你是我们局长认可的电脑专家,离开你哪行。我是怕你的软件被案犯破解,眼前就有高人,何不请高人指点一下。”阿毛一想也对,便转向逸飞这边,抓住周大校的衣袖央求道:“周叔叔,你就帮帮我们吧。”
“好,好,冲你爸冲你都得帮。”周大校笑着答应说,“软件在哪?我瞧一瞧。”
“在家呢,周叔叔咱这就去我家吧。”阿毛撒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