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还恨铁拐李,你就别和他较劲儿了。”
“我偏不,我不能眼看着他欺骗群众。前几次战役没把他这个大坏蛋抓起来够便宜他了,他现在还敢这么嚣张,公开诈骗!”
“得嘞您呢,那您报警吧,让管区治安民警来处理!”逸飞揶揄道。
“不行,我非管不可!”张薇大有痛打落水狗的架式。其实在张薇心里,她一直没出当年被铁拐李打了一拐伤及锁骨的那口恶气。而逸飞现在倒觉得往事已如过眼云烟,作为一名警察不能总对自己有怨的人耿耿于怀,记恨在心。逸飞觉得铁拐李现在这种处境也够惨的,一个残疾人,不会别的营生,已经到了混饭吃的地步,所以不想管,也懒得管。
张薇被逸飞一激,火气上来,走到那伙人中间,照着铁拐李的后屁股就是一脚。张薇在脚上用了力道,铁拐李正全神贯注地在那嘴冒白沫子、花言巧语的蒙骗群众呢,全没提防后面被人来这么一脚,立时扔了球拍,摔了个“狗啃泥”,引得围观人群哄堂大笑。
“哪个不想活的敢踢‘拐爷’屁股,不想活了咋的?!”铁拐李就地一骨碌,拾起身旁铁拐,麻利地起身,咄咄逼人地冲后面站着的人群吼道。铁拐李虽说没有以前那么霸道了,但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我踢的,怎么的!你在这骗人钱,我就要收拾你!”张薇双目怒视铁拐李,声色俱厉地说道。
“你------,小丫头片子,活腻了咋的?”铁拐李作势道。铁拐李已经不认识张薇了,他觉得面前这个漂亮的大姑娘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了。此时此刻,铁拐李真的有点儿困惑、有点儿迷茫了,他从心里涌起一阵从未有过的悲凉。在华城,他铁拐李的地位真的一点没有了吗?连一个大姑娘都敢踢他的场子,搅他的局儿,摸他的老虎屁股。以前他是多么威风,连小孩子都怕他,半夜孩子哭闹时大人都拿他的名号吓唬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铁拐李真的真的真的有点绝望了,他觉得在这座让他荣让他衰的华城彻底没法混、没法儿活了。铁拐李对自己说,我得挺直腰杆,否则今后连个要饭的都不如了。对,今天就拿这个小姑娘开开刀、立立棍儿,让华城人知道他铁拐李还不是好惹的,他铁拐李虎威犹在!
可惜铁拐李的如意算盘又打错了,再次碰上了当年让他折戟沉沙的对头冤家。铁拐李没看到吴逸飞,逸飞也故意躲在人群后面,好让张薇出这个头,出这口气。逸飞知道,以张薇现在的身手,两个铁拐李也不是对手了,用不着他帮忙。
张薇也没表明警察身份,她就想扮演一位华城见义勇为的普通群众,来制服街头行骗恶徒。
“你真不拿我铁拐李当盘菜呀。”铁拐李也不想多解释多炫耀了。他凭刚才张薇踢他那一脚那么有力道儿,断定这女人也不是个好惹的茬儿。管她呢,量她一个女人能有多大能耐。”铁拐李面露杀机,一招“力劈华山”,扬起铁拐奔张薇斜肩带背打来。
张薇的功夫已非昔日,与逸飞同修共练不说,在特警队摸爬滚打训练不讲,单说她是一枝花,会武功的男特警都爱教他一招半式,她练的那些奇怪招式越来越杂,有的招式连逸飞破解起来都觉得很难。她一进特警还拜了几个会硬气功、会耍钢鞭的老警察为师,哥长叔短的哄得他们高兴,尽数把绝招教给她。今天铁拐李要和她单挑,那无异于自找苦吃。
再说铁拐李这一拐下来,张薇不慌不忙,身子如鲤鱼似的一弓一挺,人忽然侧飞到两米开外,稳稳落地,像一片飘飞的落叶。这一手绝妙的轻功看得逸飞都大感意外。铁拐李反手再抡一拐“翻江倒海”,张薇又一个后空翻从人头上飞过去,像鸿雁掠过云端那般轻盈。
“好身手啊”围观人群都看直了眼,开始都为张薇捏一把汗,这时纷纷叫起好来。一个小伙子说“怪不得一个大姑娘敢踢铁拐李的场子,原来她是马戏团的呀,一蹦能飞起一人多高”。
“不敢接招,蹦来蹦去的算什么本事!”铁拐李恶狠狠地说。
张薇冷笑一声,暗暗从腰上取下九节钢鞭,背着手迎着铁拐李上来。铁拐李不知是计,使出吃奶的劲儿奔张薇腰上“横扫千军”,一拐打去。他心想这回我往你腰上打,看你咋闪咋跳。
“我就吃你这一拐如何!”张薇不闪不躲,运气于丹田,以外家横练的功夫,将特警队练的硬气功派上用场,迎着铁拐上去,让那铁拐打到肚子上,也是张薇拿捏得好,那铁拐的力道尚未发出来,还未抡开,被她一撞,力道又泻了一半,故而毫发未伤。顺势一脚,一记正踢把铁拐李蹬个趔趄。
“咦!”铁拐李大惊失色,勇气指数瞬间下落不少。张薇这一手硬气功让在场围观的人也大感意外。铁拐李心里预感到今天要栽在这姑娘手里,脸要丢大发喽。
铁拐李豁出去了,发狠要制服面前这个女人。他把小时候学的“风火霹雳棍”都使出来了,铁拐舞动似车轮,先将张薇罩住,得机再下死手。
张薇右手一扬,九节鞭发出一声清脆的爆响,把铁拐李吓得一愣。张薇又连着甩了几个漂亮的“蝴蝶花”和一个“单脚踢鞭”,把个铁拐李看直了眼,吓得倒退好几步。但有那么多人围着看呢,铁拐李刚才已叫嚣得那么凶,这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张薇舞动钢鞭,缠头裹脑奔铁拐李抽来。鞭拐一碰,立刻纠缠在一起,动弹不得,张薇趁机便是一通拳脚。铁拐李一手持拐,一手护头,一脚残废,一脚着地,只有挨打的份儿。“嗵嗵嗵”,只看到张薇的拳脚如“暴雨梨花”倾泻而下,铁拐李干着急还不了手,气得他哇哇乱叫。
围观的人看得解气,跟着起哄:“打呀,打呀,把他另一条腿也打瘸,看他以后在华城还敢叫唤不?!”“改名吧,别叫铁拐李,叫‘瘸拐李’吧。”
围观的人正盼着再打一会儿呢。一辆警车拉着警报远远地驶来。原来街上有群众见一男一女打起来,便报了警。逸飞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担心张薇任起性来真会把铁拐李打成二度残废不可。心说见好就收吧,我的姑奶奶。他以快得让人看不清的速度,贴近张薇,夹起张薇就走,张薇还没弄明白咋回事儿,人已经被逸飞夹过一条街道。
“你干什么?我还没打够呢。”张薇笑着嗔怪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你已经把他打得够呛了。铁拐李这时候得气傻了。”
“他自找打,看他再敢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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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笛一声长鸣,南行的火车载着逸飞慢慢驶离了华城。按照规定,没有一人相送。车厢里,逸飞强压着内心的酸楚,随手翻开一本杂志,看了几页,实在看不下去,他将目光转向车窗外,但眼角湿润,眼前的景物已模糊一片------
这正是:漏网之鱼继骗民,警花仗义现高身。柔肩不比须眉弱,如雨飞鞭制恶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