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钟凡回去民宿询问本村副主任雷钰明有关李蒙和小寡妇雷凤丹的情况。
雷钰明觉得奇怪,半晌没回话。一顿凝视,猜疑钟凡的身份。
“雷副主任,看你眼神,难道你怀疑我是李蒙的仇家吗?”钟凡不想亮明自己的身份,再说了他现在也没什么身份,说是画家吧,在穷乡僻壤的山沟沟也不值几个钱;说是警察吧,他又没《警官证》。况且他深知在好些乡村都残留宗族主义,所谓宗族主义即是庇护族里人士,即使这个人在宗族里没有什么“地位”,但他们宗族也不一定会“出卖”他,除非警察能拿出充分的证据,否则很难把人轻易地从他们宗族中带走。
当然,这种情况在这些年有所好转,但保不齐雷钰明不会那样做。若是他出面保护,钟凡什么问题也甭想从他嘴里问出来。
雷钰明像个陌生人似的打量钟凡许久才直截了当地发问,“大画家,你是来查案的?还是来画画的?李蒙他犯法了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他们小两口刚结婚,怎么就出门了呢?”钟凡憨笑一下,打消雷钰明抵触的念头,“在我们村,一般新婚之后回娘家会等到第三天,我看他们才刚结婚。”
“这里就是凤丹的娘家,李蒙家是外来户,我们村里太多人都是姓雷,我不管你这个大画家是什么身份,如果李蒙犯法了自然有公家管,我这个村主任也肯定必须配合,但如果是仇家上门找李蒙和凤丹,我们村人就绝不会答应。”
雷钰明如同变了一个人,不像之前对钟凡笑脸盈盈,之前他是宛如接待财神爷上门殷勤倍至,这会听说钟凡要找李蒙的麻烦,准确地说找雷凤丹的麻烦,他作为雷家人便不待见了。
钟凡顿为尴尬,干笑着挠下后脑勺,想了一会,觉得应该对雷钰明实话实说,也把对雷钰明的称呼改了,改叫他雷主任。
“雷主任,感谢您对我热情接待,我也不瞒你,你作为村领导,希望你能配合警方协助调查,李蒙他涉嫌一起杀人案。”
“杀人?”还没等钟凡把话说完,雷钰明就大喊大叫起来,“怎么回事?这王八羔子竟然敢杀人了?”
“不是,雷主任,您先别激动,现在只是嫌疑。”
“有多大嫌疑?到底怎么回事?”雷钰明急的“咆哮”,“这个混蛋,一辈子都不学好,现在又来害凤丹,杀千刀的东西。”
钟凡看他冲动,把何先明被杀案案发现场的照片递给他看,同时对他讲述这起杀人案的情景,“雷主任,您看这个手法像李蒙所为吗?死者是中学老师,死相惨不忍睹,让人心里发慌。”
雷钰明一张一张地看着照片,最后肯定说,“这个绝不是李蒙干的,他是个练家子,如果杀人绝对是无形。”
“无形?您说的是内伤?”钟凡若有所思。
雷钰明点下头,“是的,他是我们南岳张道行大师的关门弟子,如果是他杀人,定会让人五脏六腑皆碎,而且可以让人不痛不痒地死去,而这个人显然是被钝器打伤至死。”
“哦?您也是个练家子?”钟凡惊叹雷钰明的判断,猜想他也兴许跟人学过几招。在乡村,好些人都有“师父”,有的习武,有的学裁缝,还有的学“巫术”。
雷钰明摇摇头,道:“我跟他李蒙学的不同,我学的是堪舆,不是跟你吹,在十里八村,哪家遇到丧事,都会请我去帮助看下地理,我家**过世时就是我看的风水,不出三年,我**家就发达了,我侄儿当了村里文书,还一个侄女嫁了个中校军官。”
钟凡忍俊不禁,但不敢笑出声来,他知道中国农村的许多农民都喜欢吹牛,像雷钰明这种吹法占太多数,玄乎一点的把自个吹的可以降妖伏魔,动不动就可以“封山饿死鬼”。
“那按你这么说,凶手另有其人?”钟凡说。
雷钰明把照片递回,道:“这是肯定的,李蒙学的是内功道法,附带点血,用他常吹的一句话说,杀猪蔫用宰牛刀,他只要一出手,隔江也能把人点死,说是叫‘隔江点血’。”
“哈哈,这么厉害?”钟凡忍不住笑出声来。
雷钰明立即红脸,“你不信吗?”
“不是,我就是觉得太神奇了。”
“你回去吧,我想李蒙肯定是回去你们丰都了。在村里,谁都不待见他,他心高气傲也不想心里添堵,肯定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