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荣忠哈哈笑道:“没有办法的事情,人人不是诸葛亮,没有办法料到后事,干了五年,如果真要严肃处理给个记过,退伍是最好。如果是开除,除掉军藉,那我就真想不通,后悔莫及,悔恨终生了。毕竟在此贡献了五年青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里的山山岭岭都有我巡逻的足迹。”
说完这些他就连连地叹气,片刻,高志才说:“段荣忠,一颗红心,两个打算,如果后果真是你所讲的要开除军籍,那么你就上诉,就讲这次行动是我与刘兴亮一定要你们去的。反正我与刘兴亮是完了的,不能拖着你与李杰也下水,当时真是没有想到会反生这种意外。”
他的话到此,两个纠察兵巡逻过来大吼:“不许互相通话,不许交流,攻守同盟,进去,不能蹲在门口,不然我们把门关了。”
高志嘻嘻笑道“:我们不是犯人,我们只是违纪而已,我们在反省,深思,交流一下心得,体会,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两个纠察兵不说话,“咣当,咣当,咣当!”把我们的铁门关上了。没有办法,我只好躺着呼呼睡大觉,心里没有一点底,不知道会关多久?但我没有段荣忠与高志那么害怕,他们干的时间长,如果真开除那后果是不堪设想,对他们十分不利的。开除军籍就是在部队的几年白干了,不光不是军人,没有服过役,而且还是人生重大的污点……
晚上开饭时纠察兵也没有将铁门打开,只从铁门的上方小孔里给我递进了一碗饭,我看着饭上的一点盐菜与几片冬瓜心都凉了。我当时没有吃,到了晚上饿了才吃,大概是午夜时分天空又下起了雨,凉凉的,可是禁闭室里没有被子,只能扛。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铁门打开了,纠察兵对着我大吼:“出来,政治处提讯。”
我马上出去跟着他走,走过政治处办公室,只见主任王续英,大队政工科长李明亮,还有教导员黄伟光三个人在。
黄伟光一脸十分严肃地说:“张浩,站好,今天政治处与大队对着你进联合,调查取证,希望你讲实话。不要包庇任何人,隐瞒任何事实,这是你自己的机会,你的态度直接关系到你的后果。如果你态度不行,极有可能会被开除军籍。开除军籍不是让你自己回家,而是武装押送你回家,那时你不光是丢尽了你自己的脸,还会丢尽你父母亲人的脸。你会因此而连累你的父母从此担不起头,并且还要追回部队补给你家的那几万块学费。后果我已经同你讲清楚,讲明白了,你好好考虑,斟酌一下,我们再开始询问,笔录。我重申一次希望你积极靠拢组织,主动把问题讲清楚,争取从宽处理。”
我没有吭声,一颗心在上下“咚!咚,咚……”地狂跳猛窜过不停。
片刻,政工科长李明亮就问:“张浩,你乐意讲实话,靠拢组织不?如果乐意讲实话你就开口讲,如果不乐意讲实话就没有必要开口,免得浪费时间,与口水。”
我依然没有吭声,主任王续英皮笑肉不笑地说:“给他机会,让他讲,不能上他觉得憋屈,什么后果都得让他心服口服,没有半点怨言才行。张浩,你开始讲,不要急,不要慌,慢慢地讲,不要遗漏。”
我心里十分反感他们这种一唱一和的询问方式,不想同他们耗,便一口气把上次所讲的话重复了一遍。
黄伟光记录完重重地将笔往桌子上一放,紧绷着一张脸大吼:“张浩,你这态度非常不好,是对抗组织,是顽固不化,是没有半点反省,悔过的表现,也可以讲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一种极其恶劣的行为。你今天的话与上回没有半点差别,说明你在禁闭室没有反省,深思,认识自己的错误。”
我听到此,心里恼火了便说:“我没有错误,我反省,深思什么呢?难道要我栽赃,陷害高志与刘兴亮不成?我没有这种习惯,我不会讲谎话,我不会编故事,我只会讲事实。”
我的话刚落,李明亮就说:“王主任,这人已经无药可救了,现在的学生都调皮,目无组织纪律。他们目中无人,狂妄,我建议关起来,等上面处理他。我们这么开导他,劝告他,他不领情,没有必要同他再耗,浪费时间与口水了,他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王续英点了点头,李明亮就对外大喊:“来人,把他带走,继续关着,他自己不珍惜自己的前途,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已经尽力挽救了。”
两个纠察兵进来又带着我走向禁闭室,路过阶梯时杜甫年正好过来。我与他擦肩而过时忙说:“禁闭室的生活真差,我会饿死,老大想办法伸手援助一把。”
杜甫年侧头对着我笑了笑,点了点头,我张嘴又准备说,两个纠察伸手一边推着我走,一边大吼:“不许说话,少啰哩巴嗦,老实点。”
我不好吭声了,只能默默地走,进了禁闭室铁门又“咣当!”一声关上了。
开饭前铁门上的小窗口开了,丢进来三包烟与几包小鱼片,还有几包泡面。没有人说话,但我知道是杜甫年送的,他不说话,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的我自然不能开口。有了小鱼片吃下饭就不成问题了,只是连续下雨晚上冷很是难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