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抬起右手一拍自己的额头连喊:“对,对,对,他额头上是有很深的帽痕,我没有注意,你观察得很仔细,是适合干侦察员。”
高志一摇头说:“他绝对不是一个兵,傅有亮仔细查过他,他祖上是这里出名的风水师,医生,到了他祖父这代已经聚下了不少财富,是远近闻名的大地主。后来解放了,他爷爷被当成恶霸地主给枪毙了,本来他父亲也会被枪毙的,因为医术好留下了一条命。但是那时候经常斗地主,整地主,他父亲整过几次死了。后来又整他,斗他,说他是地主狗崽子,他挨过几次整就偷偷了。他逃路时已经二十多岁了,他逃到香港后经常写信寄钱给他娘,他娘其实早死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再有一个兵在那种时代不可能每年寄那么多钱回来,所以他不可能是一个兵。县局的人早几年也去香港查过,但查不到他的档案,他自己讲在码头上打工肯定不是。早两年香港还经常过来人看望他,支队,县局怀疑他所以仔细查过,他是个谜。他极有可能是香港的那种特别警察,傅有亮经常来找他应该是向他学习。傅有亮讲他的医术,身手都超级厉害,所以我才讲张浩是学医的。他的两栋房子就修了三百多万,那竹楼全刷油最值钱,这条公路也是他私人修的,花了一百大几十万。”
李杰嘻嘻笑道:“警察有可能也经常戴帽子,这分析不错,应该是这样。这老头真是怪,这公路咋不干脆修到他的家门口呢?都修到这里了,剩下这一里左右干吗不修了?非要人走这羊肠小道才能去他的家门口呢?。”
高志哈哈笑道:“有机会你好好问问他,今天没有时间了,赶紧开车去猛虎涧找刘兵。”
上了车李杰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问:“高队,刘兵是谁?这老头都知道,我咋没有听说过。”
高志嘻嘻笑道:“说来话长了,猛虎涧是一个村的名称,猛虎涧其实是条河,过了河是北越的红河。猛虎涧村有五百多人很穷,后来他们的村长刘利波做假烟卖去北越。全村人看他赚钱了个个跟着他干,很快全村都发达了,那时他们村上家家就修起了高楼大厦,通电,通电话。当地认为他们做假烟是卖去北越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们干。后来傅有亮抓捕了一个毒贩,这毒贩想立功就供出了猛虎涧的人贩毒的事,傅有亮查了一年多,掌握了不少证据才向上报。支队向总队报了,总队批下来去抓,我们去了五百人,可是猛虎涧的人拒捕。他们有枪,还有小炮,打死了我八个,打伤我们十二个。全村端了,不少人逃去了北越,刘利波当场被击毙,他的大儿子与二儿子逃了,小儿子刘兵被抓判了十五年刑,咋这么快回来了呢?才九年时间。所以他们全村老小都恨傅有亮,他们村有人还在道上悬赏一百万取傅有亮脖子上的人头。”
李杰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一摇头说:“傅大,这一生抓的毒贩够多,负伤了三次,去年要是调去了总队也许今年就不会出这个问题了。想起毒贩对我们的残忍,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对他们以其人之道呢?我们干吗还要对他们客气,讲人道,权力呢?这些事我有时十分纠结,难过,非常非常地想不通。”
他的话完就一边重重地叹气,一边头连摇。高志沉着张脸不吭声,提起傅大我心里十分难过,纠心,也不吭声,一时大家都沉默了。
下午二点左右,李杰突然一脚刹住车惊讶地大喊:“走不了,路给毁了,咋办呢?龟儿子这是人故意挖坏的。”
高志打开车门跳下去看了看大吼:“肯定是刘兵这孙子回来干的,早两个月我还来过一次,这路好好的。现在居然挖成了这样的大坑,这孙子真是该枪毙,走路进去,大概才五里左右。”
吼完他就向前走了,我与李杰只好下车跟着他走。走到了一条小水沟边只见一块大坪中不少人在修一栋房子,还有几个年轻人却围在一起在打牌。
我们慢慢地走过去,与他们越来越近时,突然从那栋屋里窜出来一条小牛一样壮的牧羊犬。这牲口对着我们一边张牙舞爪地狂犬,一边冲了过来。它与高志越来越近了,在屋顶上忙活的人没有开口制止,在坪中打牌的人也没有人吭声呟喝。
它腾空而起一跃就扑向了高志,高志略微一闪身躲过它的腾空扑击,顺势一侧脚踢向它的腰。只听“啪!”的一声响,牧羊犬腰上中了高志的脚,它嗷叫一声,飞去三尺多远“扑通!”一声掉到地上就张嘴嗷嗷嗷地惨叫了起来。
打牌的几个人住手了,他们个个鼓大双眼死死地瞪着我们。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大概二十七八岁,长得又黑又壮,留着满脸络腮卷胡子,一脸匪相的家伙冲地从一张藤椅上站起来对着我们凶神恶煞般地大喝:“你们干吗打伤我的狗?我的狗是花三万二千块买来的德国正宗牧羊犬,你们赶**钱赔我,否则吃不了兜着走,我要你们好看。”
高志微微笑道:“刘兵,几年不见了,你还是这个德性,一点长进没有。你的狗扑向我,想咬我,你们不制止,我岂能不踢呢?你对待客人如此无礼,以后咋在江湖上混呢?快叫人给我们备茶。”
刘兵皱起眉毛对着高志一边上下不停地打量,一边说:“我好像不是那么认识你,记不太清楚了,你是原来在社会上认识我的?还是在山上认识我的,你叫啥名儿?是那个的兄弟?”
高志站到他对面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的记忆力不行,我是个直接人,不想同你绕弯子。直接告诉你我是当年与傅有亮抓你的人,傅有亮死了,我今天有些事来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