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我刚进办公室不久,高志就穿着一身便服进来说:“张浩,换上便衣同我一趟芭毛寨,我们去查查哪里的情况,我在大门口等你。”
说完他没有待我回话转身就走了,我回到宿舍换上衣服走到门口,他与李杰己经在车上。
我上去,李杰就开车走,车很快上了山道坑坑洼洼满天灰尘。十点左右车开到了一棵大柳树下就没有路了,四周全是荒山,只有一条羊肠小泥路。
天晴的原故,泥路上有厚厚的一层灰,高志领着我与李杰一边走,一边说:“我带你们俩去见一位**,年轻时混香港码头的人物,如今是大老板,退休回到这里隐居。也可以讲他是金盆洗手落叶归根,他回到了生他的故乡,各路牛神鬼怪都来拜访他。却没有人知道他在香港究竟干什么行当的底细,只知道他是出生这里后来去了香港混,经常有信回来。他回来捐款为芭毛寨修了学校,水库,芭毛寨就由他选地修了一栋别墅养老。他雇了一个厨师,请了一个秘书在家,他从来不出门,他只在家养鸡,养鸽子,养鸭,养小动物……”
随着高志的话只见斜山坡上,竹林丛中有一栋三层楼的别墅被红色的围墙包围着。围墙大概两米高不到,所以不光可以看到里面别墅,别墅旁边的竹楼也忽隐忽现。
大门没有关半敞开着,走在前面的高志推开门一边向里走,一边高喊:“晚辈几个冒然前来拜访上官先生,打扰,打扰,抱歉,抱歉。”
随着他的话落只见从竹楼正厅里慢慢地走出一个右手持不透钢拐杖,左手掌中抓着两个有鸡蛋大钢珠的老人。老人的拐杖与钢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老人又高又瘦,至少一米八以上,他留着大背似的头发,头发虽然疏少,但梳得油光发亮。老人穿着一身土布对襟衣服,显得干净利落,有点古朴古服的韵味。他虽然瘦,但精神却十分好,尤其是他的那双鹰眼,在闪闪发光。
他站在竹楼门口对着我们一边微微地笑,一边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地说:“来者都是客,欢迎,欢迎,三位远道而来,请里面喝茶。”
说完他略微侧了侧身,又朝竹楼里微微摆了摆头,示意我们是进竹楼里去。
高志一边走向他,一边说:“影响您清修,真是抱歉,打扰,打扰,你的秘书与保姆呢?”
老人哈哈笑道:“我这荒野之地有人来防就是给老朽面子了,老朽高兴还来不及,何来打扰。三位请坐,老朽正好在煮自制的红茶,正好请三位品品,指点一下。我的秘书与保姆去后山摘木耳去了,无妨,老朽可以泡茶给你们喝。”
说完他放下手中的钢珠一边挥手示意我们坐下,一边为我们倒茶。
我们仨个人在他对面坐下,喝了口茶,高志才小声地问:“上官老先生可否还记得在下,在下曾经同着你的一个朋友傅有亮来访一次的。”
老人哈哈笑道:“我这里极少有人来,特别是年轻人就更少,记得好像是去年六月二十五号的日子。”
高志马上头连点地说:“上官老先生真是好眼力,好记忆,可惜的是傅有亮己作故了,所以我来告知您一声。”
老人重重地叹了一声气,才缓缓地说:“人的命运变幻无常,生死由天,无人可以抗拒,他的职业与性恪注定了他的命运。真是天嫉英才,英年高折,可惜,太可惜了。”
高志一昂头语调十分急速地说:“前辈,我即是傅有亮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也是他的小弟,我想为傅有亮报仇。因此我冒味前来恳求您援手,对我指点迷津。当然我知道您已经退出江湖了,我这个要求有些过份,过火,甚至会给您带来麻烦。但是晚辈实在是报仇心切,所以才大胆地提出这个无妄的请求。如今正好您的保姆与秘书都不在,就请您指点一下我,万分感激。”
上官老人哈哈笑道:“你这种心态十分错误,干你们这一行是不能有私仇心理的,毕竟你们不是江湖人,你们是兵,骨子里不能有江湖义气。当然我理解你,因为我也曾经年轻过,我是过来人。年轻时我也十分冲动,讲义气,所以干过许多愚蠢的事,现在回想起来十分可笑,滑稽。觉得以前所做的一切十分幼稚,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人的秉性难移。傅有亮的事我真的帮不上你,爱莫能助,我这么讲不是推脱搪塞,而是事实。我不是怕麻烦,我已经八十二岁了,早己经看透生死,迟早归土对我来讲都是一回事。我十分欣赏傅有亮,他经常来我这里玩,我非常喜欢他。对他的死,我十分痛心,伤心,我希望有人替他报仇。可是我己经退出江湖近三十年了,如今有走动的都是些不闻不问江湖事非的老人,所以帮不上忙。不过你们可以去找猛虎涧的刘兵,听说他回来了,在大兴土木,准备修高楼大厦。他曾经与傅有亮有仇,一直想杀了傅有亮,通过他也许可以找到有用的线索。我身上己经有了七个弹孔,何惧再多几个呢?如果能帮上傅有亮我一定帮。”
随着他的话落,他解下了上衣,只见他的双臂与上身布有五个明显的枪孔,跟着他又抬起右脚,脚上也有两个深陷的弹孔,刚好是七个。
高志忙对着老人抱起双拳连连直拱地说:“前辈,十分抱谦,我不是不相信您。恰恰是因为我知道您同傅有亮关系莫逆所以才来求您指点,我是报仇心切,才言不措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