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虽说过程有点波折，但乌沉沉最后还是顺利取到了资料，将这个任务给按时完成了。

鹤阅川没说这个资料是用来做什么的，完成交接后也只是例行公事般地口头表扬了一下她，让乌沉沉总觉得一身干劲都打在了棉花上，很是不得劲。

她垂头丧气地回了办事处，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地瘫了起来。

亲眼看见过入境办理处那么热闹的景象后，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觉得太冷清了，连个骚扰电话都没有，真是无聊得很。

乌沉沉窝在办公椅上，转来转去的，发起了呆。

办公室里还是这个鸟样，风扇饮水机一样不少，洗手间也在走廊尽头，离得很近，如果单纯在这里吃喝拉撒那肯定是不赖的，但整个单位里的同事都有正事做的这个认知，让乌沉沉高兴不起来。

尤其是她并非没有经历过别的任务。

第一天来单位里时，那场突如其来的混战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那时候的她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也对这个地方没什么兴趣，甚至对他们抓了什么妖怪都不太在意，但那一天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每每想起来竟然会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乌沉沉现在还不太明白这种感觉叫什么，她只是越来越不想像个闲人一样瘫在办公室里，光吃不干，说出去多丢人啊。

他们鸦羽族名声就算再差，那也没出过这么懒惰的废物。

就算是乌麻麻那小子，在家里也知道喂鸡喂鸭，捡羽毛做铺盖呢。

办公室里的风扇转啊转的，吱吱呀呀听得人心烦。

乌沉沉有气无力地坐起身，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一刻她突然很希望能来个电话，就算是找猫找狗的鸡毛蒜皮也认了，总比像个可有可无的废物好啊。

也不知道是她真的有“心想事成”的能力，还是那传说中的“乌鸦嘴”灵验了，当她刚生出的这个念头时，面前的座机电话就响了起来。

乌沉沉被吓了一跳，反应了两秒钟才立刻接起电话，开口时的语气甚至都有点迫不及待：

“京百城应急救援大队，请讲。”

电话那头一阵乱音，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别的。

乌沉沉有些奇怪，又“喂？”了一声。

几秒后，听筒里终于传来一声颤抖的男声，却被杂乱的电波切得零零碎碎：

“救命……快来……我们快被……死……”

还没说完的话音被“嘟嘟”声割断了。

乌沉沉愣愣地拿着座机听筒，那发抖的声音像有什么魔力一般，搅得她心绪不宁，一时间都忘记了该做什么。

直到怀里的黑色手机发出一声“哔哔哔”的提示音，才让她猛地一个回神，立刻掏出来打开看。

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京百城的城市地图，而感叹号的位置是——

居民楼的一栋栋楼顶在视野里飞速掠过，乌沉沉全速狂奔着，一边不停地给灰邦打电话，但不知为何对面总是占线状态，一个电话也打不进去。

乌沉沉咬了咬牙，最后只能挂断电话，在通讯录里迅速翻出鹤阅川的号码，拨出去后却听见了关机的声音。

——灰邦说过，单位里执行高风险任务的同事，通常都是有不止一个手机的，但如果全都打不通，那就说明正在执行特殊任务，使用了信号屏蔽功能，以防被能力特殊的妖怪察觉。

乌沉沉打不通鹤阅川的电话，索性放弃了这个选项，全神贯注地朝着任务的目的地赶去。

此次目的地距离非常远，几乎跨越了整个城区，乌沉沉很快就意识到这样的速度不行。

她抬头看了眼天空，想起那一天展翅高飞的白鹤，终于深吸了口气，从高楼的楼顶一跃而起。

黑色羽翼猛然振开来，通体乌黑的大鸟张开了双翅，漆黑的双足一收，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射出去，翱翔在了天空中。

乌沉沉全力提速，终于在接到电话的五分钟后抵达了红色感叹号所在的位置。

而在抵达的瞬间，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来时的地方还是艳阳高照，这里却乌云密布，下着暴雨。

乌黑大鸟穿过了密不可分的深色云层，以妖力为罩，分隔开了密集的暴雨。

她双眼微微一眯，透过云层和暴雨看见了下面川流不息的街道，街灯已然亮起，车水马龙将城市绘制成了一幅线条分明的巨大图案，整个人间都沐浴在雨中，忙碌又机械般有条理。

乌沉沉集中精神搜寻了五个来回，仍然没有捕捉到半点妖族的气息，似乎一切都只是寻常地运转着，只有她是这个人间唯一的“异类”。

但红色的感叹号就在这个位置，乌沉沉这段时间以来从没见过它的定位有误差，灰邦也说它不可能出错。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