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9
当第一口鲜肉包子咬进嘴里的时候，乌沉沉的泪是真的止不住了。
太好吃了呜呜呜呜呜呜。
这玩意儿看上去普普通通，怎么一进嘴里会这么香，还爆汁儿！
乌沉沉吃得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就就解决了一个跟碗一样大的肉包子，又伸手去抓第二个。
一道无形的力量在她手上打了一下，乌沉沉吃痛地“嘶”了一声，瞪着眼睛去看罪魁祸首。
柏亭瞳喝了口豆浆，头也没抬地说：
“筷子。”
乌沉沉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不用这东西。”
他们妖怪吃东西什么时候要用筷子了？跟个人类似的，多掉价啊。
乌沉沉选择性忘记了自己在火车上是怎么吃完那份回锅肉盖饭的，现在的她饥肠辘辘，实在是没有耐心再忍了，尤其是一想到那碗还没吃上一口的馄饨，她就很生气！
所以她根本不听柏亭瞳的话，又把爪子伸向了盘子里的大肉包。
“嗷！”
乌沉沉猛地缩回手，一看手背，都被打红了！
坐在对面的女人连动都没动，打她的全是妖力，一次比一次狠！
“柏亭瞳！你不要太过分。”
早餐店里这个时间已经没几个人，乌沉沉直接冲着她大呼小叫，气得脸都鼓起来了。
柏亭瞳喝完了碗里的豆浆，拿纸巾擦了擦嘴，随后才抬起头看向她。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只能叫我队长。”
乌沉沉：“……”
总觉得哪里不对。
就跟不小心闯进了天敌的领域，还没有察觉到陷阱时的那种感觉一样。
到底是哪里开始出现问题的呢？
乌沉沉苦思冥想，还不等她得出一个结论来，面前的人就抬手看了眼时间，开口道：
“你还有五分钟时间，吃不完就别吃了。”
乌沉沉终于回过味来了。
“不是，我凭什么听你的啊？”
就算结契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也不代表她乌沉沉就低人一等了啊，怎么就莫名其妙被当奴隶使唤了？
在山里的时候都还没有谁敢这么使唤她呢！
包括混蛋乌七和老乌婆！
柏亭瞳掏出手机来，对着桌上的二维码扫了一下，付了款。
然后才回道：“这顿饭的钱我付好了，你要把钱还给我吗。”
乌沉沉：“……”
好像是没什么话语权的样子。
谁让她现在吃喝住都得靠这女人呢！
可恶，鸟生无望了！
乌沉沉的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灵光一闪，竖起手指说：“我现在上班了呀，你们会付我工钱对吧？到时候我还给你呗。”
反正别想把她当奴隶使唤，这辈子都不可能！
柏亭瞳像是笑了笑，但那表情太浅了，乌沉沉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
“你现在还没有正式入编制，我保留对你的考察权，假如你无法通过我的考察，那这份工作可能就不适合你了。”
说得十分委婉，但在乌沉沉听来全都是威胁。
明晃晃的威胁！
乌沉沉到底是初出茅庐，还不了解这险恶的人类社会，几句话就被绕了进去。
想到单位食堂里那碗没吃上的馄饨——还是免费的，乌沉沉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那句“不适合就算了”。
谁让她现在温饱都成问题呢，眼下就只有这一个机会摆在面前，还是一份光明正大不需要靠偷和抢的机会。
白鹤对她说的话忽然又在耳边响起，他说欢迎她的加入，还说单位里所有妖怪都是她的同伴。
这句话可能有点假，客套的成分居多，但对于现在寄人篱下连饭都吃不上的乌沉沉来说，的的确确在那一瞬间是有过触动的。
最重要的是——食堂的饭真的好香啊！
乌沉沉的泪水从嘴角流了下来，她吸溜了一声，抬头看向柏亭瞳，手里却悄悄抓起一根筷子，戳在了大肉包上面。
“那、那我要怎么通过考察啊？”
她开口问着，然后若无其事地咬了一口肉包子。
反正钱都给了，总不能浪费粮食。
柏亭瞳却没有回答，而是起身去拿了一个打包袋，走回来放到乌沉沉面前。
“该回单位了，路上吃吧。”
乌沉沉立马丢开了那根筷子，嘴里叼着一个包子，手上飞快地把剩下的包子给装进了袋子。
她面前的那碗豆浆还没喝，乌沉沉瞄了柏亭瞳一眼，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起碗，一手拿开包子，一手怼进嘴里干完了豆浆。
温热的豆浆甜滋滋的，口感顺滑，让热热的甜度直淌进了心里。
柏亭瞳正要找老板要一个纸杯，见状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转身朝店外面走去。
乌沉沉拿着一袋包子跟了上去。
在火车和轻轨之后，乌沉沉又解锁了公交车的初体验。
但这三样东西对她来说都没区别，全是长长的车厢里挤满了人类，于是她把包子揣在怀里，生怕有人发现她藏着好吃的一样，一路上都十分警惕。
柏亭瞳看在眼里，却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不同的物种有不同的习性，而鸦羽族继承的物种习性，是令许多族群都不喜的。
他们狡猾乖戾，擅长藏匿和潜逃，记仇且天生热衷偷盗，大部分的妖族不是打不过他们，就是追不上他们，又要提防着被他们偷去宝物，真真是不堪其扰。
所以在一百年前，鸦羽族在整个妖界的名声可谓是差到极点，鲜少有族群愿意跟他们打交道。
而之后他们避世百年，也就更加游离在妖族之外，存在感薄弱。
柏亭瞳接到这个任务时，只把它当作是无数任务中的其中一个。
虽然这个任务特殊了一点，周期也难以预计，多半要耗费她很大的精力与时间，但她没有怨言。
换句话说，在对方真正出现之前，柏亭瞳甚至都没有分出心思来正视这件事。
生活节奏被打乱的第一个瞬间，她是有些不愉快的，所以她没有给出足够的照应，更不关心对方跋山涉水来到这里的心情。
她认为对方也应该明白这是个任务，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也必然为此做了充足的准备。
然而事实远远偏离了柏亭瞳的预测。
——这是个什么都不知道就跑来混日子了的傻鸟。
“消防大队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公车在站台稳稳停下后，前后的车门同时打开，柏亭瞳给了乌沉沉一个眼神，乌沉沉便立马跟上，一前一后地下了车。
外面的新鲜空气扑面而来，乌沉沉终于喘了口气，抱怨了句：“满车的臭汗味，人类好臭啊。”
她说着掏出了藏在怀里的包子，撕开袋子就啃了起来。
柏亭瞳走在前面，估算了下时间后，才开口道：
“趁现在有空，有几点需要跟你说一下，这都关系到你的考察期，你要记好。”
乌沉沉嚼着肉包子，拿鼻子“嗯嗯”了一声，嘴上一刻也没停下。
“第一点，单位里有明确的管理规定，等回去后会有人给你一份，上面的全部背下来。违反规定的人轻则停职罚款，重则开除甚至逮捕判刑。”
她说着回头看了乌沉沉一眼，这眼神意味深长，让乌沉沉莫名有些心虚。
——看什么看！她像是那种会犯事儿的人吗！
柏亭瞳收回视线，语气公事公办地继续道：
“我们的工作明面上是应急救援，但实际上是监管京百城内所有妖族，人类社会里偷盗杀人的有警察来管，而妖族则归我们管。”
乌沉沉恍然地点了点头，虽然今天遇上的事情已经让她猜到了一点，但听到这句话后才真正有了一个概念。
管妖怪？这放在以前可是每个族群的大妖才能有的权利啊。
而且她说的还是管所有的妖怪，听着真是神气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