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哥哥……”苏婳胆怯地唤了一声。
“拂儿……”
他的唇在她的唇畔擦过,他妥协的抱了她。
曲槿凉感觉自己的眼睛酸涩得紧,重逢后的这两年里,她执意唤他少爷,他有多少年没有听到她这样唤他,这一声“槿哥哥”,恍若隔世而至。
苏婳眉眼低垂,看上去那么怯弱,像小时候一样,他撞见她偷偷烧掉她长姐写给他的信笺,她边哭边道歉,用稚嫩无欺的声音说:他只能是她的槿哥哥,只能她一人这样唤他。
“你答应我,拂儿。”曲槿凉声音沙哑着说。
苏婳惊魂未定,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嗯了一声。
“不准再靠近秦淮,不准再让他抱你,他的脸他的名字,都不准再想起……”曲槿凉松开苏婳,他的神情恢复如初,又说“不准再叫任何男人哥哥,陆明轲也不准,私底下也不准。”
苏婳点头,突然有些后怕。
被曲槿凉丢进暗室里的日子,她至少还能咬牙切齿地骂他;可现下呢,她感觉自己像是整个被丢进沸水里煮过一般,浑身上下连毛孔都在闹别扭,难受得紧。
“回去吧。”曲槿凉朝苏婳伸手。
苏婳迟疑了一下,然后把双手放到了背后,她突然仰起脸来问曲槿凉:“你想她吗?”
曲槿凉微微皱眉,不解地看着苏婳。
“你想她了对不对?奶娘也说我长大后越发像她了,你刚刚将我看成她了,是吗?”苏婳仰着脸追问。
曲槿凉终于明白苏婳嘴里说的“她”指的是谁,他盯着苏婳,她在说什么?她觉得他把她当成她长姐?
“你说过,娶我是为了保护我,是真的吗?”苏婳对视上曲槿凉的目光,像是想要一探究竟,“如果有一天,我长成了她的样子呢?你是不是会像亲她一样亲我?你是不是还会把我变成像云兮婼她们一样?或者,像你的一支笔,一件衣服?”
曲槿凉沉下脸,咬牙说:“苏婳,你敢再说一遍。”
这是曲槿凉第一次喊苏婳这个名字。
他终究还是开口喊了这个名字,苏婳的眼眶迅速盈满泪水,她像是遭受了奇耻大辱一般,紧紧瞪着曲槿凉,大声说:“十年!二十年!就算再过一百年,她也不会回来你身边了!她死了!她早就死了!你休想把我变成她,你也休想把我变成一个没有名字的傀儡任你摆布,你就算杀死一百个丹雪,我也会记得我自己的名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我也会记住我自己是谁!”
只是须臾间,苏婳就被曲瑾凉一把扛起,走出了空巷。
陆明轲不明所以,立马迎上前,只见曲槿凉铁青着脸,冷声吼了句:“不许跟过来。”
苏婳被丢进了马车里头,随即,曲槿凉驱赶马车,离开了秦府。
曲槿凉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在前头赶车,这让缩在马车里的苏婳更觉后背发凉,她后悔极了。
她到底发什么疯,她提那个人做什么?她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呢,她怎么敢顶撞他呢?
憋了许久,苏婳冲马车外头大喊:“你带我去哪?”
曲槿凉没有应她。
有那么一刻,苏婳宁愿马车一直往前走,别停下来,这样她也不用再面对曲槿凉了。
可不知过了多久,马车还是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