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满堂一看这么多日本人来了,也有些麻爪了。他一手捂着自己还在冒血的脑袋瓜子,一手指着那块木头牌子说道:“你们为啥在俺家的地头钉界牌,这不是你们的土地,这是俺家的,你们日本人要强抢不成!”
“八嘎!没有人强抢你的土地,你看看这是什么,你们的地契都在我的手里,地契是谁的土地就是谁的,这是满洲国的王法!你们犯法打我们日本侨民就是反满抗日的干活,来人,把他们给我绑到树上,我要让田家村的人看看,反满抗日,是什么的下场!”野村敬二一声令下,十几个日本人从马上跳下来,三下五除二,就把楚满堂和楚陈氏分别绑在了地头河边相邻的两颗柳树干上。
饮马河东边,三三两两的田家村的村民在看热闹。孙家的儿子鼻涕泡孙长发也蹲在河边的一棵大柳树下,一双眼睛木然地向小河对岸看去,不知不觉中,他的鼻涕流淌下来,又要“过河”了。
他听不见日本人乌哩哇啦在说些什么,只看到他们用麻绳把楚满堂的双手反绑在一棵柳树的树干上,楚满堂的额头还有血,一条血迹从左脸流淌下来,一直流到他的脖领子里面。孙长发就想,老楚大叔两口子这是咋地了?头晌还把闺女楚招弟嫁过来自家的,这咋一转眼的功夫,就跟日本人干起来了?
楚陈氏在屯子里面的老娘们里面,算是长得漂亮的成熟女人。身子板结实,面容红润,柳眉大眼的。尽管楚陈氏也四十来岁了,但是风韵犹存,看得出来年轻前儿是个美人坯子。鼻涕泡孙长发爱看屯子里面长得好看的大姑娘小媳妇,这个楚家的婶婶,是他经常爱偷看的一个。
可是这会儿,这么漂亮的婶婶也给日本人绑起来了,他们把她的双手也反绑在树干上,有两个日本人还用手在她鼓溜溜的胸脯上抓摸了两把,他看见楚家婶用嘴里的吐沫吐他们,几个日本人还笑。
野村敬二看到小河的对面陆陆续续有村民过来围观了,就大声说道:“你们都听着,从现在起,田家村河西这片地,都是我们野村开拓团的了,你们要是敢过来闹事儿,这就是下场!给我往死里打!”
野村敬二深信,对付这里的土著民,只有一个办法最有效,那就是武力征服!他一直想找个机会杀鸡儆猴,让这里的农民知道知道,大日本帝国的厉害,要让他们从心底里产生对大日本帝国的敬畏,从而彻底臣服。
两个日本团民,包括刚才被楚陈氏挠了脸的那个,一人手里拎着一根马鞭子,劈头盖脸地往楚满堂的身上抽来。楚满堂杀猪般地嚎叫起来,一旁的楚陈氏破口大骂,被两个日本人上去就左右开工煽起大嘴巴子来。
“八嘎!八嘎!八嘎!”日本人一边喊着一边狠狠地扇楚家夫妇俩的嘴巴子,其实这些日本开拓团的团民,出身也都是农民,在日本,普通的农民也是出身最低位的被压迫者。
在日本,他们人多地少,每家每户也是艰难度日。冷不丁来到满洲,突然就一人分到一百亩地,无论在哪里,土地都是农民的**子,他们从最低层的农民摇身一变,成了拥有百亩土地的地主,这种身份的悬殊变化,让他们忘乎所以了。
再加上在满洲日本人的特殊身份地位,他们从最低层的受压迫者,变成了可以随便欺压满洲人的权贵阶层,一时间,他们土包子开花,心底里的野性和兽性完全没有羁绊地爆发了。
几个日本开拓团的团民的的暴行使得河沿儿这边的村民们看不下去了,猎汉吴有根号唠一嗓子道:“小日本子,太熊人了!走,过去把人抢回来!”
“站住,都别动别过去,该干啥干啥啊,这事儿归警察管,跟你们没关系,别惹事儿,过去就是反满抗日!”田耀祖大喊一声拦住众人,节骨眼儿上他骑马带人赶到了小木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