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到皇帝摔倒,便赶紧差人去请御医查看,谁知宫人还没出苑中,宴席上十多名选手也都纷纷昏迷倒地不起,看的苏韵柳心中一紧。
等了半晌后,苏韵柳才见几名御医提着药箱跑了过来,此时皇帝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绀,四肢也如枯树般抽出着,太医忙上前将其按住,从药箱中取出一块干净的棉布塞入他的口中防止咬伤舌头,后用取出几支银针,分别扎于身上多出穴位上,这才让他暂时安静下来。
乌黑的血顺着银针的缝隙缓缓流出,血液所到的地方皆是一股腐烂的恶臭味,太医眉头紧锁,将一枚赤红色的药丸塞到他的口中后,才走到皇后的面前说道:“皇后娘娘,圣上此症状乃是身中剧毒,臣已经为圣上服下解毒丹药,但能否醒来,还是要看圣上的意志力。”
“放肆,圣上要是治不好,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得陪葬!”皇后不敢相信刚与自己和好的皇帝随时撒手人寰,她发疯一般的将面前的餐具全部拂下案台,此次宴会是她自己全程监制的,而且上菜前都会找人试菜,无碍后才能端上宴会,怎么会中毒呢。
太医见皇后濒临崩溃,便也没有继续多言,而是用银针在宴会的残羹中试探着,银针遇毒变黑,最是适合寻找毒原了。可惜他探遍了整个宴会,都未曾看见银针变色,这毒究竟是在哪下的呢?
就在太医疑惑之时,换后突然大喊道:“汤圆,是汤圆!你们快去验一下小厨房的汤圆汤!”
苏韵柳自知嫌疑最大,听见皇后的猜忌她也没有解释,直接带着五名御医一同前往了后厨,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从未下毒,又何惧查看。
五名御医同时将银针探入汤圆汤中,银白色的银针瞬间被腐蚀成乌黑的样子,苏韵柳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自己明明全程在场,如何就被人陷害了,对了,冰室,苏韵柳想到食材唯一一次离开自己视线的时候便是在冰室,若是下毒,一定会在那里动手。
苏韵柳挣脱开宫人的禁锢跑向了冰室的方向,可还未到达,便被陆续赶来的大内侍卫所制服。
“十三皇子妃苏韵柳,下毒谋害圣上,罪无可恕,打入天牢十日后处斩!”
随着太监宣读懿旨的声音,她手脚被戴上了十斤的镣铐,在数十人的押解下被关在了戒备森严的水牢之中。
这是她被关进天牢的第三夜,刺骨的寒意顺着恶臭的污水渗进苏韵柳的身体中,身体的寒冷加上心里的委屈,让她几近崩溃的边缘。
她很想睡觉,可是脚下的水潭足有半米,若是一直站着倒也尚可,可睡着后污水便会顺着囚犯的口鼻呛入肺部,这也是这座水牢最折磨人之处,不能吃,不能睡,就算十日后不处斩,光是熬也能将人活活熬死,处斩,怕也是个最痛快的解脱。
“十三皇子妃……皇子妃!”
就在苏韵柳即将放弃抵抗的时候,她的耳边传来了一阵轻柔的呼唤,她睁开已经被熏得有些红肿的眼睛,便见白日那名宫女站在水牢的栏杆处,手中还提着一只深褐色的食篮。
她用力的甩动着禁锢在自己手脚的枷锁,顺着水的浮力,努力的走到那名宫女的身边,白日这宫女是第一个试菜的,她如今活蹦乱跳的站在自己面前,那不就证明了自己的汤圆无毒嘛。
小宫女看着苏韵柳狼狈的样子,心中心疼极了,她用全部家当才说通了狱卒让自己见苏韵柳一面,而且限时一盏茶的时间,但是苏韵柳是这宫中唯一对她好的主子,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冤枉入狱。
“十三皇子妃,你受苦了,来,你先吃口包子,是御膳房给宫人们的晚膳,我偷偷给你拿了几个。”她将包子握在手中,将胳膊伸入栏杆中,递到苏韵柳的嘴边。
苏韵柳此时根本没有心思吃饭,她别过脸激动地说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便可证明我的清白了。”
“现在外面很乱,圣上昏迷不醒,皇后娘娘被软禁,贵妃娘娘又传圣旨说要另立太子,大臣们还没同意。您刚被抓进天牢时我便于皇后解释了,但她完全不信我的话,你先吃一口,我明日再去刑部作证,你放心,我肯定将您救出的。”
苏韵柳听见这句话,震惊之余还是有些担心小宫女的处境,虽她给自己作证是唯一出去的机会,但她人微言轻,确实难以让人信服,她想了几秒后便从发髻上摘下一根白玉簪子递到她的手中说道:“你先别冲动,这玉簪乃我贴身之物,你去十三皇子府找御千寒,将这簪子交给他后由他带你去刑部,这样免得你受到牵连。”
“十三皇子?您还不知道吧,他最近……”
小宫女欲言又止的样子可让苏韵柳急坏了,“你说话别说一半啊,御千寒怎么了,他是不是出事了?”
“他的确是出事了,不过是喜事!”苏韵柳听见一阵环佩的清脆响声从水牢上面传来,虽离得远看不起是谁,但那身西域薄纱和脚踝间那颤抖的铃铛,无一不证明眼前这个向自己走来的女人正是苏挽琴。
苏挽琴走到水牢中间,在宫人的伺候下,做到了一把摇椅之上,她悠闲得用指背堵住鼻孔,一脸厌弃的说道:“唔~这里好臭,我这娇生娇养的嫡姐哪遭得起这样的罪。”说到这里,她竟控制不住地掩面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