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站在大殿之中,怒斥着御千寒,“你不是说处理稳妥了吗?怎么让她自戕,你这是陷我与不义啊!”
苏将军哪里看不出皇帝这假惺惺的责怪,可是现在情况紧急,便也无意与他争辩是非对错,这苏挽琴虽是颗废棋了,但当众自戕却是丢尽了将军府的面子,必须赶紧将这逆子拉回,他快速的对皇帝行过礼后,大步向护城河走去。
苏韵柳看见苏将军如此焦急的表情,心中冉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她将皇后赏赐的银票塞进怀中后,便也随着苏将军的身影冲出了大殿。
这苏挽琴虽然平时刁蛮任性,但在外面却是很注重礼节的人,从未见她这般,定时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她虽不喜这个从小欺辱自己的庶妹,但毕竟也是一起长大的情分,看见她自戕还是有些不忍心,她一路小跑的跟在苏将军身后,跑了很久才到了护城河。
一到河边就见苏将军愣愣都站在围栏旁边,身边零星地站着几个太监打扮的男子,哪里还有苏挽琴的身影。
“父亲,挽琴她……”苏韵柳走到河边,眼神有些控制不住地湿润,不管前世今生苏挽琴对自己而言都是仇人一般的存在,她死了自己应该开心,怎么有种莫名的难过感呢。
此时接到女儿跳河消息的将军夫人也踉跄的赶了过来,一见到苏韵柳便一个巴掌扇到了她的脸上。“你还好意思哭,若不是因为你,挽琴怎么会死,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你好狠的心啊,竟然害死了挽琴!”
苏韵柳难过的情绪被将军夫人这莫名其妙的巴掌瞬间扇没,是,苏挽琴去世她是有些许难过,但是苏挽琴是自己跳的河,也不是她推进去的,上来就当着众人给自己没脸,真是跟前世一样让人感觉恶心。
念在她刚刚丧女的份上,苏韵柳没有继续跟她争辩,谁知将军夫人却不依不饶的要将苏韵柳扔入护城河中为她女儿殉葬,“你这痴儿平日便嫉妒挽琴聪慧貌美,如今又在大殿之上撕破她的衣袖,你使出如此恶毒的伎俩谋害庶妹,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我……撕了她的衣袖?”苏韵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将军夫人,脑中仔细的回想着席间发生的事情,竟丝毫记不得自己干过这件事。
她刚想反驳将军夫人,就看见一旁的絮絮对着自己重重得点了一下头,心中不由得收紧了。
莫非是她在喝醉时干出的荒唐事情?在辕国多数人的眼里,女子的名节比生命还要重要,若是在大殿之上被人看见破损衣袖下的肌肤,定是嫁不到好人家了,她突然有点理解苏挽琴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
她面带苦笑,一步一晃的走到护城河边,心中充斥着无数个矛盾的情绪,有亲手报仇的爽感,有自责的愧疚,又有对于亲人逝去的伤心,全都一股脑的堵在她的胸口,疼的她差点栽倒在护城河中,好在御千寒及时赶到接住了她。
“呸,你莫要诬赖娘子,我亲眼看见苏挽琴趁娘子喝醉,伸出脚试图将娘子绊倒跌入暹罗使臣怀中,陷娘子于不义,别说娘子是醉中无意为之,就算是故意的,也是她自作自受!”御千寒本因为办事不力心怀愧疚,但是看见将军夫人欺负苏韵柳,自己就控制不住的吼了出来,谁也不能当着自己的面伤害她,为人夫君,便是要保护娘子周全,否则算什么男人。
苏挽琴没有管二人的争辩,用手推开御千寒,走到了苏将军的面前,扑通一下跪到地上,“父亲,女儿错了,请父亲惩罚!”苏韵柳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惯苏挽琴之前犯过什么样的错误,今日都是自己错了,错了,便要认。反正自己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就算是父亲让自己给她偿命,也不必惧怕什么。
苏将军本就刚丧一女,自己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了苏韵柳的身上,哪里还舍得惩罚她什么,连忙双手将她扶起,脸上的悲伤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谄媚的笑容,“柳儿,你别听你二娘乱说,挽琴是自己想不开的,跟你没关系,况且她不顾家族颜面当众自戕,我苏某人宣布,苏挽琴不再是我将军府的人,从今以后,开除族谱,生不入家门,死不入祖坟!将军府众人不许再寻她尸首,否则同罪!”
将军夫人听见此言,也顾不得名门闺秀的颜面,一屁股坐到地上如市井泼妇一般哭天抢地的叫喊着,却没有一人上前扶她。
见父亲没有惩罚自己,苏韵柳直接拔下鬓上的金钗向右边脸颊划去,尖锐的钗尖刺入她白嫩的皮肤,顿时一股鲜红的液体顺着发丝淌了下来,吓得一旁的絮絮惊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