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询问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
仿佛就是一件很普通又费力的事情需要人帮忙。
此刻偷感十足的沈京墨一秒羞红脸,她这才发现陆老太太的卧室在一楼,一楼卧室的阳台直通花园。
因为宾客们都在陆宅前院,沈京墨倒是疏忽了,陆家还有个自从车祸后就拒绝在人前露面的大少爷。
阳台门没有锁。
他拉开窗帘就能将屋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沈京墨在心里叹息,她竟然忘了检查一下房间环境,现在被陆家人当场逮了个正着。
见她憋促不已,陆景明推着轮椅进来,再次询问:
“需要我帮忙吗?”
沈京墨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他,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那幅画,有些尴尬的挠挠头,“恐怕你除了大喊捉贼之外,应该帮不上别的忙。”
“那你是贼吗?”
陆景明反问。
“你看我像贼吗?”
沈京墨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陆景明不由得嘴角上扬,“说实话,你的确很像个小偷,但我知道沈小姐不缺钱,做这一切应该只是出自对这幅画的喜欢。”
原来他认得她。
现在可不是寒暄叙旧的好时候,所以沈京墨并不追问他为什么会认得她,而是指着画说,“实不相瞒,这幅画画的是十三洞桥,我在国外生活的那段日子里,每天都会站在桥的这头望向那头,所以我对这幅画很感兴趣。”
“想要吗?想要的话我可以把这幅画送给你。”
陆景明还挺大方的。
沈京墨挠挠头:
“这幅画好像是你奶奶的。”
“我虽然残了废了不中用了,但开口讨要一幅画奶奶还是会给我的。”
“算了,那并不是一段值得怀念的往事,我只是好奇,竟然有人能站在活死人堆里看到穷人才能仰望的天堂,画这幅画的人一定是亲自去过那里,才能把很多的细节刻画的这么真实。”
沈京墨知道,今晚已经失去机会了。
陆景明抬头看着画:
“可惜,卖这幅画的人已经意外身亡。”
他不说醉驾身亡。
他说的是意外。
沈京墨戏谑一声,“当真是个意外吗?”
“也不排除是人为!”陆景明说这话的寓意已经很明确了。
沈京墨秒懂:
“大少爷觉得我是来调查那人意外身亡的真相的?”
“一个嗜赌的醉鬼而已,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好调查的,但这幅画到底是谁画的,沈小姐应该很好奇吧?”
陆景明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透着光,但这抹光亮却给人一股阴森森的感觉,就好像他已经洞悉一切,却又超脱了一切。
可他明明已经在轮椅上瘫坐了七年。
与世隔绝的这七年,传闻他自尽过无数次。
沈京墨仔细打量着他,他上身穿了一件新中式上衣,竹叶纹的手工盘金秀,加上香云纱的高级,显得快三十岁的他莫名给人一种少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