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在广陵府羞辱过自己的韩奇。
而且这老梆菜不仅阴险,还特别不要脸。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就敢造谣!
自己确实去他府上拜会过,但卑躬屈膝是绝没有发生过的。
“原来你就是韩先生啊,广陵府没见到,却在这里见到。”
“为了你的爱徒,你也是煞费苦心,一把年纪还跟着东奔西跑。”
“可惜你徒弟不争气,没能连中三元啊。”
陈浪提到柯锦,就是往韩奇的心窝子里面捅刀。
韩奇为什么重点培养柯锦?除了惜他才华之外,更多的还是想要借柯锦来给自己竖名。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对这些名士来说,名气很多时候比命都重要。
柯锦已经拿下了前面两场考试的案首,虽然中间隔了两年,但如果院试也能拿下案首,同样也可以说是连中小三元。
要是有了这个成绩,韩奇绝对能跻身秦州路名士圈子的前十位。
然而如此美好的未来,被陈浪给破坏了。
韩奇脸色骤冷,咬牙道:“你的县试、府试卷子,老夫都看过。”
“不管是背诵、解析还是策论,你都跟柯锦有着极大的差距。”
“能拿到府案首,还是因为场外因素。”
“老夫绝不相信你还有能力拿院案首!所以这次考试一定存在猫腻。”
“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见提学大人,当面问个清楚。”
陈浪嗤笑一声,不屑道:“你这就是典型的输不起。自己学生考不过别人,就说有猫腻。那过去输给你学生的那些考生,是不是也能说有猫腻?”
“既然你想要找提学大人问个究竟,我奉陪便是!”
一行人辗转来到了提学衙门,跟守门的差役说明来意。
差役让他们在门口稍等,匆匆往后花厅跑去。
正在给盆栽浇水的常安民听到属下汇报后,略略皱眉,道:“你是说,那个韩奇对考试结果不服?特意来找老夫讨个说法?”
差役点了点头。
常安民冷笑道:“先出去。”
差役不敢怠慢,匆匆退下。
常安民放下喷壶,穿过一扇拱门,进入了一处偏院,喊道:“小妹。”
之前那位美貌女子踱步而出,道:“兄长,何事?”
常安民把事情说了一遍,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是打发走,还是见他们一见?”
女子微笑,道:“自然是要见的。”
“韩奇作为秦州路的名士,名望颇高。他的到来,正好可以帮助兄长,名正言顺的把陈浪的文章拿出来,让天下学子过目。”
“争议大了,才能让宫里来的那位贵客知晓。”
常安民深吸一口气,道:“轮文章水平,陈浪不如柯锦。韩奇若是死咬着不放,为兄又该如何应对?”
“要把案首之位还给柯锦吗?”
女子狡黠一笑,道:“兄长当真狡猾,明明心中有了计较,却还要来考我。”
常安民笑着说道:“小妹心思聪慧,帮为兄分析分析嘛。”
女子道:“自然是不还的,还了就是认错,认了错,权威就没了。”
“至于应对之法嘛,陛下不是一直再给天下臣子做示范么?”
“让韩奇、陈浪去闹,去吵,兄长保持中立就好。”
“这样万一将来发生什么事情,兄长也可以随时抽身,不至于被牵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