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言离开没几分钟,生活助理拎着早餐来到病房,见到谢轻意醒着,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哽咽道:“老板,你……”
她没想到,她在卧室收拾屋子的时候,老板正在里面**。那声很轻微的碎响,是老板砸碎红酒瓶发出的声音,但凡她多上心一点,但凡她打开浴室门看一眼,说不定老板就不会割腕了。
谢轻意见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转移话题,问:“带早餐了?”
生活助理忙说:“带了,带了。熬的八宝粥,你尝尝。”把带来的粥和小菜给谢轻意看,都是她爱吃的。
谢轻意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但不好拂人家好意。她说:“先洗漱吧。”起身下床。
生活助理怕她太虚弱摔倒,赶紧去搀扶,见她左手打着绷带处处不便,守在旁边帮着挤牙膏、拧毛巾,极体贴地照顾着。
谢轻意洗漱完,吃完早餐,忽然想起一事,问:“今天是周末?”
生活助理说:“星期天。”
谢轻意又想起来,不仅是星期天,还放了寒假,且已经快过年了。
她这生活助理挺可怜的,自己贷款上的大学,刚毕业就被爸妈骗回家,收了三十万彩礼把她嫁给一个大她十岁的家暴男,彩礼拿去给弟弟在县里买房子。她遭遇了很多婚内暴力,实在受不了,找了个机会跑了。家暴男找不到她,就虐待她女儿,想逼她回去。她向家里人求助,结果她那弟弟骗到她的地址回头就告诉了家暴男。家暴男闹到单位,把她的工作搅没了不说,又是一顿当街暴打,想要强行带回去。还好有人报警,又遇到好心的女民警帮助,让她从派出所后门溜走了。
她换了个城市找工作,恰逢遇到谢轻意招生活助理,她来应聘。谢轻意见到她身上有伤,了解到情况后,把她招了进来。
家暴男没能把她带回去,变本加厉地虐待孩子。
谢轻意实在看不过去,安排了两个保镖跟着生活助理,开车去到她老家,一把抱起端着鸡食盆在院子里喂鸡的孩子塞进车里,连夜开车回来。
孩子丢了,家暴男报警,警察找上门来,得知孩子是让母亲接走的,就没再管,结果家暴男在她这里闹上了。
谢轻意让保镖关了监控,把他堵在院子里胖揍。保镖知道怎么打人疼但验不出伤,揍完后,扔出去。她又派眼线悄悄盯着家暴男,一到没监控的地儿就对着他的肚子揍几拳,打完就跑。往他租的廉价出租屋的隐蔽地儿扔装有恐怖铃声的闹钟,每晚不定时闹上几次,又派人半夜去敲门恐吓,等到家暴男开门又躲起来,吓到家暴男崩溃逃回老家,又让跟过去的眼线趁他睡着,将离婚协议书塞到他的裤衤当里。之后,她派了两个保镖陪着生活助理,跟家暴男去民政局办了离婚证。
生活助理的工作需要住在她家二十四小时待命,孩子没人照顾,于是她让孩子跟着生活助理一起住在后院的员工宿舍,将原本的弹性假期调整成固定的周末双休。
星期天,生活助理不在家陪孩子,还往这里跑,谢轻意再看她连眼睛都是肿的,估计是把人吓到了。
她不好直接把人往回赶,于是打电话给管家、财务和保镖队长,让他们来一趟医院。
到年底了,年终福利不能只发钱,还得发些年货、以及让他们带回家比较有面子的高档礼品,这些得提前采购上。年终奖要怎么发,得先跟财务交待清楚,到发工资的时候一起发下去。再就是过年期间,不能所有人一股脑地全部放假,哪些人愿意年后才放,哪些人过年要赶着回家,都得一一问清楚,好排班。要回老家的那些,得提前订票,如果是开车回去,还要考虑避开春运高峰。
谢轻意没能死成,就还得把这些事张罗安排起来。
再就是,她不确定自己哪天又会一时想不开。都说可一可再不可三,或许,她下次再想不开,就没了,如今既然有这顾虑,便不能让这些跟着她的人没个着落。
她连遗产都找不到指定继承人,只能是法律怎么写就怎么分,对于这些跟着自己的人,没有人可托付,能做的就是把他们的失业赔偿金、补助金提前安排好,要是她没了,这笔钱够他们撑过过渡期。
管家、保镖队长、财务听到老板安排后事,急得都想给她下跪了,纷纷劝她不要做傻事。
谢轻意不想说话,困盹地闭上眼,说:“别吵我,想睡会儿。”
三人不敢再闹她,只得又纠结又无奈地离去。
下午,谢轻间躺在床上发呆,收到施言的短信:“方便过去探望你吗?我妈听说你醒了,想过去看看。”
有过早上那一出,施言过来,当然不方便,但大伯母要过来,不好拒绝。她回了两个字:“方便。”
长辈要来探病,谢轻意挪到客厅盖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人。
没过多久,施言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施惠心进入病房。
谢轻意原本不打算理会施言,把她当透明人的,可早上还拽兮兮一副不当人样的**这会儿居然又是内敛沉稳乖得不行的样子。
施言明明还是那身衣服,但扣子扣整齐,腰带系好,整个人的姿势一变,休闲风又秒变端庄严肃风,就连头发都显得乖顺起来,没了早上的肆意张扬劲儿。
她心说:“所以这死**在大伯母跟前乖宝宝,在大伯母看不到的地方,发起病来,就不当人?”
施惠心见到谢轻意的模样,都有点不忍心,叹道:“你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再一看她打着夹板用绷带固定起来的左手,更觉刺眼。
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这么……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