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去过孩子,一子一女,最是知道丧子之痛有多折磨。若是谁敢这么欺负她的孩子,早扑上去拼命了。哪像那两口子,不是自己养的,那是一点都不心疼。
施惠心对施言说:“轻意那边你多上心些,多走动起来。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说着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对谢家的很多人都没好感,但对于谢轻意还是有三分感激的。
如果不是老爷子还念点旧情,出手回护一二,她早些年就没了。后来,老爷子年岁大了,逐渐管束不了子孙,施言在国外读书还有学业要完成,她舍不得让施言早早地卷进这些争斗中,而自己身体状况如江河日下,是真差点死在谢承安手里,好在有谢轻意对谢承安连削带打,多次出来护她,她才能撑到现在。
在谢家,能够动得了谢承安的,也就谢轻意了。
谢轻意可怜?施言颇不认同地挑挑眉,被亲生父母抛弃的自己,没资格去可怜父母双全有百亿家产继承的谢轻意。
施言问:“王定坤的事,妈怎么看?”
施惠心说:“就算能抓到王定坤,仅凭他的口供,在缺少其它有力证据的情况下,只怕也定不了谢承安那畜生的罪。谢承安七十六了,我跟他是夫妻关系,就算证据确凿,他也会从轻判处,说不定再来个缓刑什么的,一天都不用进去。”
施言颇为认同地点点头,又轻轻吐出三个字:“谢轻意。”
这回过后,只要谢轻意能活下来,她能咬死谢承安。
……
谢轻意在ICU躺了三天,之后转入VIP病房。
施言是第一个来探视的,告诉她:“今天爷爷出殡。爷爷在家停灵一天,便送到了殡仪馆,后面的事情由大伯、二伯在操持。”
谢轻意神情漠然地扫了眼施言,伤口疼,没精神,不想说话。
施言拎了一堆水果和各种吃食过来。她撕了包鱼片,边吃边问:“王定坤到底在哪?我的人,还有谢承安的人找了他三天,都没找到。”
谢轻意没搭理她,只用眼角余光扫了眼桌子上放的果篮和旁边的零食大礼包。
啧,探望做过肠道大手术吃不了饭的人,带零食。谢轻意默默地送了两个骂人的脏字给施言。
施言把鱼片递到谢轻意面前,问:“要来点吗?”
谢轻意冷冷地睨了眼施言:**不**?
施言的眉头一挑,“哦,忘了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
她放下鱼片,换了包夏威夷果。
谢轻意对零食没兴趣,亦没有半点胃口,只觉施言的行为幼稚且无聊。她闭上眼睛睡觉,心头烦躁,睡不着。
有人来到病房外,让保镖拦住了:“谢先生,老板吩咐了,不见你们。”
紧跟着,门口就传来了动手的声音。
谢七先生和文兰女士的随从上前拦住保镖,双方动起手来,谢七先生趁机打**门,跟文兰女士进入病房。
护士大声喊:“医院不能打架——”
谢轻意喊了声:“住手。”说话一大声,肚皮起伏大,扯到伤口,又是一阵疼。
疼痛感刺激着神经,有点难受,又有种另类刺激,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有种拿针去戳濒死的鱼,戳一下,鱼往前蹿一下,有点濒死前蹦达、还活着的感觉。
施言从床边的椅子上起身,麻利地给二位让开位置,顺便瞄了眼外面的战况。谢轻意的四个保镖,跟谢七先生、文兰女士各带来的两个随从交手,居然能不落下风,是有点真本事的。
谢七先生坐下后,问谢轻意:“那些事,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文兰在床边坐下,拿出哄小朋友的语气说:“轻意,以后有什么事要跟爸爸妈妈讲,不能什么事都憋在肚子里自己委屈。”
大概是没这么哄过人,说起话来别别扭扭的。
谢轻意强压住心头的不适,抬眼看向他俩,问:“放过彼此,不好吗?”
文兰女士的声音放得更软更柔:“轻意,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不该听别人讲什么就信什么,相信我们,以后都不会了,好不好?”
施言在旁边直挑眉:早干嘛去了?
她敢说,谢轻意绝对没这么好哄。
谢轻意不想搭理他俩,更不想看他俩在这里上演为人父母的嘴脸,怪恶心人的。
有道是,来也不往非礼也,不能只有她受罪不是?
谢轻意面无表情地拿过放在床边的手机,打字飞快,发了条所有人可见的朋友圈:“纯血**夫妻,为帮大哥抢遗产逼杀亲生女儿,又跑来医院一边上演保镖随从4V4大战,一边表演父慈母爱。刚出ICU,气都没喘一口,**夫妻就上门来祸害人,唯恐我死不成。想爆炸,艹!”
她面无表情地把手机递给谢七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