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七先生看到谢轻意刚发的朋友圈,脸色当场就绿了,随即铁青,然后阴沉得可怕。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谢轻意,只觉陌生至极,活像第一天认识她。
文兰瞧见丈夫的脸色不对,拿过谢轻意的手机,看完倒抽口气,难以置信地叫道:“轻意!”
谢轻意拿回自己的手机揣进被子里,又指了指门口:“慢走,不送。”
谢七先生额头上的筋都鼓了起来,突突直跳。
文兰赶紧伸手拉住谢七先生的胳膊往外拽,道:“孩子还伤着,别动手。”
动手?谢轻意又想起在书房挨的那一巴掌。这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挨打。她抬起头看向夫妻俩,倏然笑了。
向来顶着冷漠脸的人,在剑拔弩张吵的时候,突然轻笑出声,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轻妩起来,仿佛变了个人,瞬间把**气质拉满。
谢轻意目光盈盈的看着他俩,说:“请问二位,老年失独套餐、家破人亡套餐、法治新闻套餐、社会新闻套餐,你们想要哪个?甭客气,直接点,包满足。”
谢七先生上下打量谢轻意,问:“所以,你这是在拿自己威胁我们?”
谢轻意的眉头一挑,道:“对呀。我就是在威胁你们。谁叫我有这本钱呢?我要是哪天一个不高兴,从车库里开辆小千万的豪车,找一辆交警的直接怼上去,来点嚣张发言,大声嚷嚷把你俩的单位职位报出来,再给自己买个高位热搜,请问二位如何应对?”
她满眼看好戏地盯着盛怒的谢七先生,脸上的表情带着挑衅、轻蔑,还有点疯,且自信满满:我一个光脚板的,怕你们两个吃公家饭的!
施言心说:“确诊了,谢轻意是真有点精神病在身上。”
谢七先生气得半天说不出话,又真没法把她从病床上拖下来打一顿,最后只能强忍怒气,伸出手指点点谢轻意,表示以后再收拾她,转身出了病房。
文兰女士想说点什么,瞧见谢轻意大受刺激的模样,最终只说出句:“你好好养伤,我们改天来看你。”
谢轻意在他俩转身的瞬间,表情瞬间恢复毫无表情的漠然,朝门口喊了声:“阿辉、耀光,进来!”
两个保镖快步进屋,在病床前恭敬站好,低声问:“老板,你有什么吩咐?”
谢轻意说:“找到那两口子坐的车,赶在他俩上车前把车砸了,砸到开不了的程度。”
阿辉有点犹豫,道:“老板,犯法的事,咱可不可以不干?”
谢轻意说:“他俩回来奔丧,坐的是我的车。我让自己的保镖砸自己的车,犯什么法?”
阿辉和耀光齐齐声应:“好勒。”
两人迅速出了病房,联系设备中心,查车辆定位。他们老板的车全部装有定位器,一找一个准。
谢轻意又打电话给保镖队长,让他把家里所有的车都送去保养,再让保镖用他们自己的身份证去租车公司租几辆豪车停到车库。要是这两口子坐他们租来的车出门,直接报警,车被偷了。
她又发消息给秘书,让秘书按照她的要求写封实名举报信过来,之后到书房抽屉底下找U盘,拿到医院来找她。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秘书拿着U盘和打印好的举报信来到病房。
谢轻意看过举报信,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上手指印,在检查过U盘无误后,给举报信拍照留证,要是税务局不处理谢承平,她连税务局的一起咬。
她将东西交给秘书,吩咐道:“赶在下班前,送去税务局,交到局长那里,我实名举报我二伯偷税漏税,这是证据。”
秘书将举报信和U盘一起装进信封收好,应道:“好,我这就去。”她又说:“老板,您保重,我们大家都靠着您吃饭呢。您长命百岁,大富大贵。”
谢轻意没好气地扫她一眼。
秘书塞了两颗糖在谢轻意的手里:“知道您吃不了东西,可以含嘴里甜甜嘴。”就没那么苦了。
谢轻意挥挥手,打发走了秘书。
身上的冷意淡了些许。
她没吃秘书给的糖,而是顺手放在床头柜上,又将目光落到旁边看了半天热闹的施言身上。她说道:“想要王定坤的下落,自己找。”
施言扁嘴,装出一副委屈模样:“这不,三天了,还没找到嘛。您再给指点指点?”
谢轻意呵了声,心说:“找个人而已,有那么难吗。”
她从手机邮箱里调出谢海偷卖公司材料、以及原材料采购以次充好的证据,发给施言,说:“看在你蹲在这里半天的份上,送你点东西。”
谢海,谢承伯的私生子之一,之前在采购部做主管。
施言掏出手机,查看邮件,挑挑眉,道:“你这是想借我手报复谢承安吧。”
谢轻意说:“金额巨大,够得上经济罪了。”
钝刀子割肉才够疼,慢慢来,来日方长,不然多没意思。
施言又坐到谢轻意的旁边,好奇地打量着她,问:“你没挂个精神科看看?”
谢轻意心说:“你不也没挂?”
她干完这些事,心情更不好了。
互相伤害,何必呢?
谢轻意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伤口疼,好暴躁,不想说话。
施言仔细看完邮件内容,转给自己新挖来的副总,让她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