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只剩下,父亲治下的苏凌郡玄狮营。
而玄狮营,之所以,能够在陛下的有意遏制下,数次与北弥交战,都是以多胜少,无疑是因玄狮营的杀手锏。
火铳。
虽然火铳的操作极其麻烦,数量稀少,但火力十分强大,几乎每一位玄狮营的将士,都要进行火铳使用的训练。
而火铳又称火筒,若装填火药,后座力极大,须得一手扶住管身,才能精准打击目标。
这具尸体的右手虎口,与左手指腹,皆有灼烧过的旧日痕迹。
宋子言高声道:“死者身份业已查明,吴公子,还请携妻来瞧一瞧。”
那吴邕虽已进了茶室,却也竖着耳朵,一直关注着殿前众人议事。
听得宋子言所言,立即察觉死者应是那早先就没了身影的孙贵,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携妻出了茶室,重新打量着眼前尸体。
“我与孙贵,究竟也只相识半日……还是请,方大人来瞧瞧。”
那云洲治下县令方知,也被宋子言的话引了过来,细下一瞧,也点了点头:
“确是孙贵,他那右手虎口上有个疤。”
妩霜素巾掩面,垂泪涟涟:“孙公子功夫这么好……也死了,那是不是下一个,就到妾了……”
吴邕连忙将妩霜搂入怀中,抚着她的背脊上下安抚,嗓音温柔似水:
“只要按郡主说,这三日,咱们都按兵不动,定能平安出去。”
陆温微微蹙眉,抽出腰间软剑,冰凉的剑尖,抵上那哀哀啜泣的妩霜瓷白颈侧。
她前次已受了伤,虽只被剑刃浅浅划破了些许,用了一枚素白帕子,暂且围在颈子上用以止血,那殷红血液仍浸红了那帕子。
如今被陆温一剑挑开,伤口再次溢出丝丝血迹,混合着女人甜香的丝丝血腥气,飘散于空。
“为何你会觉得,下一个是你?”
那吴邕见此情状,拦在那妩霜身前,怒极反笑:
“好啊你,什么装模作样的郡主,男子不敢欺负,倒来欺负起我夫人来了。”
陆温极不耐烦,雪白剑鞘疾出,立时朝着那吴邕的面颊抽了过去,顿时高高肿起一片。
他被那剑鞘抽的半边脸红肿不说,连束冠的玉簪,都被打得脱落了去,青丝垂额,狼狈至极。
他大为火光,捂着脸怒斥:“你这泼妇!”
陆温面无表情:“聒噪至极,你这顶天立地的男儿又如何,我要了你的命,不过顺手的事。”
吴邕气的脸红脖子粗,再也没了往日的风度,也顾不得这郡主是真是假,立即抽了剑,誓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假郡主不可。
陆温见他抽了剑,直直将那雪白剑鞘击了过去,重重飞去他的额头。
他霎时白眼一翻,扑通一声,晕了。
众人见状,连连叹了一口气:“不是,他还没出剑,就被撂倒了?”
陆温面无表情道:“你为什么杀他。”
妩霜被陆温用剑尖抵着脖子,怕得一动也不敢动,泪如雨下,眼角绯红一片,柔柔弱弱,凄凄楚楚的。
像春雨里的菟丝花儿,风雨落花,飘零幽静,惹人生怜。
“因……因为这里的大人们,都有自保的能力,只有我没有,我没用,他们要是想拿银子,第一个,一定会先杀我。”
“你倒是个实诚的。”陆温轻声一叹,饶有趣味的瞧着她。
“可孙贵是你夫妻二人的护卫,你何必要对他痛下杀手呢?”
那妩霜闻言,霎时杏眸大睁,肩身抖颤,满面震惊:
“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杀人,我不会功夫,连杀鸡都不敢。”
莲花台下逐渐围成一圈又一一圈,都指着那妩霜,或唏嘘或感叹。
既有人说:“是啊,这位姑娘,一看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人,怎么可能杀人?”
“那孙贵行伍出身,怎是一个小女轻易就能剜去五窍的?”
也有人说:“兄台,莫要被她的模样所惑,这越是漂亮的女人,心肠就越是毒辣。”
“如此娇滴滴的一个女郎,竟还学了福满楼的招数,还将人活取五窍,可谓狠毒至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