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温:“……”
她鼻子一酸,又呜呜咽咽的哭开了,一支梨花春带雨,玉容寂寞泪阑干,哭的凄凄楚楚,哭的惨惨戚戚。
委实惹人生怜。
谢行湛本是起身去了后厨,为她舀了一碗素菜小粥来,一见此状,冷冷的盯着杨玄泠,冰冷又刻薄,像是霜雪骤降,冻得他浑身颤颤。
杨玄泠打了个哆嗦,周身奇痒难耐,痒得厉害了,更是忍不住的胡抓乱挠,很快面颊上,就被他搓揉出了许多红痕:
“谢昭雪!你这色迷了心窍的畜生!快给我解开!”
杨六郎:“……”
也不知道二哥与这位陆姑娘,是不是结了仇的,竟敢冒着得罪谢大人的风险,就只是为了吓唬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家。
他难以理解,扶着额头,饭也不吃,悠悠然走了。
大概是觉得吵,谢行湛干脆连饭也不吃了,抱着陆温,转了身,下了楼,又回了自己的卧房。
杨六郎本是替他们单独辟了两间房,可经杨玄泠一事,杨六郎对这位谢大人,是宁可退避三舍,也绝不去他面前,找任何的不痛快。
于是,也就由着他们二人住一间房了。
一进了卧房,陆温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沉下脸,质问道:
“你为什么要把淮安郡主抓回来?”
谢行湛犹豫片刻,诚实道:“是她主动回淮溪的。”
“我不信。”
他冰凉的手指去触碰她的手腕,小心翼翼的寻得她的手指,与她十指交缠:
“她将老翁送到了大理寺,又赶了数日路程,才回的淮溪,她说,她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责任。”
陆温拧了拧眉头,有些恍惚。
的确,若淮安郡主逃窜一事,被陛下知晓,以他的性子,定会捉了她去,好一番惩治,哪怕是公主府,也难逃牢狱之灾。
陆温面色缓和了些,仍旧问:“你就没派春风卫偷偷跟着?”
谢行湛点了点头,笑道:“派了,正好瞧见你教她杀人。”
陆温面色不变,冷哼一声:“早知你派了人,我就不去了。”
谢行湛顿了顿,俊美面孔浮起无奈一笑:“云儿,是真的想随归远侯入北,不要我这个夫君了么?”
陆温:“……”
陆温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要是淮安郡主回来了,最高兴的,还是三殿下吧。”
他面色一沉,心头醋意大发,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昂首阔步,将人放进了床榻上,似饿狼一样,紧紧扣住了她的肩身,倾身而下。
谁料,他只是蜻蜓点水的碰了碰她的唇瓣,然后就放开了她。
独自坐回了屏风后头,面无表情的阖着眼眸,似老僧入定,一动不动了。
陆温:“……”
这人,年纪轻轻,就不行了?
陆温忖了忖,一夜难眠,即便现在,还头晕目眩的,昏昏沉沉的,便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先睡饱了再说。
谢行湛的房间,同样是红艳艳的一片,红枕红帐红帘红被,她死死的盯着红帐顶,好似滴滴鲜血,似有若无的从帐顶垂落下来。
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正对上一条通体乌黑的大蛇,粗长的蛇身蜿蜒盘旋在红帐木顶。
嘶嘶的吐着腥红蛇信,幽邃的三角蛇眼,死死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