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丞相对那个在他们心里早不知是死是活的女婴没那么在意,可他亦能一眼认出这块玉佩的真假,足以证明无人的时候,他应当也曾拿着剩下的那块玉佩,摩挲了不知多少个日夜。
李秋怜极力忍耐才将眼里那恨不得迸发出来的恨意压下去,低着头小声道:“是那位顾大夫身上掉下来的,女儿从前在娘身边见过这块玉佩,想着或许她与娘亲有些关系,便将玉佩买了下来,可谁知,谁知,娘一拿到手就说这块玉佩是假的。”
丞相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丞相夫人却十分的激动,“她能做出这块假玉佩,就必然知道这丞相府里从前的那些事情,说不定心里还在做着你我有一日看到这块玉佩,将她认作我丞相府千金的美梦!”
那个不知生死的女婴,是丞相夫人心中永远都拔不出的刺,随着时间的消逝只会扎得人越来越深,而不会愈合。
那伤口渐渐溃烂流脓,碰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她朝自己的丈夫嘶吼,“我就是想让她死!就凭她也敢冒充我丞相府的千金,简直是不知死活!”
丞相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李秋怜一眼。
这一眼仿佛看到了李秋怜那阴暗扭曲的灵魂之众,令她整个人都僵硬下来。
好在门房急匆匆地赶来将她从这视线中救了下来。
“大人,邵巍将军来了。”
“谁?”
“邵巍邵将军,跟他一起的还有个女子。”
丞相夫人猛地站起来,“肯定是那个顾青禾!好啊,她竟然还敢来,看我不直接将她那张虚伪的面目给撕开来!”
额头青筋跳个不停,丞相将夫人拦下来,“你和怜儿都回房,这件事情谁都不要再掺和了,陛下如今已经对我李家生了厌,再这样下去,你我都会变成这京中的笑话。”
他又看向李秋怜,“看好你娘,再这样下去,我也救不了你们了。”
这严肃的语气让李秋怜收敛了不少。
毕竟丞相府要是真的倒了台,那她的好日子便也到头了,争来抢去的这些也就没了意义。
她扶着丞相夫人,小声安抚,“娘,咱们先回房去,爹说的也有道理,咱们从长计议,好不好?”
好说歹说的将丞相夫人哄了回去,李秋怜的一颗心高高悬着,不知邵巍这时候过来是要做什么。
刚刚丞相看她的目光更是让她头皮发麻,那种一眼被看穿的感觉令她十分不安。
……
丞相走到前厅的时候邵巍已经自己做了下来,主人似的还让厨房帮顾青禾端来了一碟子糕点。
“邵将军不在池州待着,怎么有空来本相这里?”
邵巍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丞相这话未免有些明知故问了,我为何会过来,丞相难不成当真不知道?”
跟朝上那些老油条们在一起待得久了,丞相的脸皮也厚了许多,即便如此,也并未感到多少难堪,“邵将军言重了,本相不过是求一个真相罢了。”
“真相?”邵巍笑出声来,“那丞相可求到真相了?打算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