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看了眼一旁低着头小口吃糕点的顾青禾,眼神躲闪了一下,避重就轻,“邵将军不妨直说。”
“既然如此,我便直接问丞相了,当事人的指认不能算作证据,掉落的手帕不能算作证据,丞相夫人和贵千金出现在大牢里也不能算作证据,丞相大人想要什么样的证据呢?本将军瞧一瞧能不能找到,送到丞相面前来。”
既然是来帮自己找场子的,顾青禾也不好低着头一言不发,未免有些太不给邵巍面子。
于是她很适时的使劲点点头,将嘴里的糕点咽下,铿锵有力的开口,“没错!”
邵巍险些破功,硬生生将已经上扬的唇角又压了回去。
“不要什么样的证据,今**们二位不来,本相原本也打算去找顾大夫的,既然你们来了,本想也有件事要问一问顾大夫。”
顾青禾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抿了口茶水清口,开口道:“丞相大人要问什么?”
李丞相的动作有些缓慢,他从袖口摸出刚刚那块玉佩来,递到顾青禾面前,“听说这块玉佩是怜儿从顾大夫那里买来的,本相想问一问,可是真的?”
“是真的,”顾青禾点头,“她想要,出的银子又够多,我便给她了。”
喉咙微微发紧,李丞相又问,“那这玉佩,顾大夫是从哪里来的呢?”
“自然是师父给的。”这时候顾青禾也没忘了自己编造的身份,淡然道:“丞相大人应该知道我的身世,在我很小的时候,师父就将这玉佩交给我了。”
李丞相闭了闭眼睛,仿佛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话,他像是有些激动,又有些悲伤。
将这玉佩递给顾青禾,“那你瞧瞧,你卖给怜儿的,是这块玉佩吗?”
顾青禾将玉佩拿过来,都不用仔细看,只一眼就摇了头,唇角带了抹嗤笑,“我那块玉佩这些年随身带着,磕磕碰碰不少,中间这里裂了个不小的缝隙,修补不了这么完整。”
到这时候了,李丞相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丞相夫人对李秋怜深信不疑,即便是那拙略的谎言充满了漏洞也不会轻易对她产生怀疑。
但李丞相浸**官场这么些年,什么样的谎言骗局不曾见过,李秋怜若是不将这玉佩拿出来还好,她拿了出来,丞相便瞬间明了了。
她的性格,怎么会将这块玉佩从顾青禾那里买来交给夫人呢,按照她的性格,将这块玉佩藏起,从此不见天日才好。
自己养大的女儿,丞相大人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但人心是肉长的,李秋怜总觉得他对自己不够疼爱,但丞相大人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若是不疼爱,她做下那一桩桩一件件糊涂事的时候,丞相早就将她赶出家门了。
哪里会帮她收拾那些烂摊子。
可她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做事始终没什么长进。
顾青禾今年刚来的京城,怎会知道这块玉佩?又怎能将这玉佩仿制的如此相似呢。
先前不是没拿着玉佩来认亲的人,可那玉佩上刻着的都是他的姓氏,而非丞相夫人的姓氏。
顾青禾冷眼瞧着李丞相,置身事外的态度让李丞相无颜面对,这个不久前与她站在金銮殿上字字珠玑奔着要她性命而去的丞相大人,终于弯了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