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子,滚进来!”一声怒喝将墨竹吓得颤抖,沈辞亭摸摸鼻尖,没被亲爹的怒吼唬住,但也老实的进了书房。
二老正襟危坐,摆明要大刑伺候的架势,让沈辞亭不由后退了一步。
“你敢踏出书房一步,本将军五十军棍伺候!”
本将军都出来了,看来今儿不能善了,沈辞亭识时务亲昵唤道,“爹爹,娘亲,不知儿子哪里做的不对?”
“娘们兮兮的,无半分男子气概。”沈将军英武凌厉的脸庞上嫌弃意味十足,好好的男儿被他祖父和夫人宠得不成样子,文不成武不就,成天在外头瞎混,如今连娘子都娶不着了!
沈辞亭自小到大被亲爹打击惯了,有理有据反驳道:“我们读书人都讲斯文,和您大老粗不一样。”
沈将军被不要脸皮的儿子气笑了,“这话也就在自家人面前说说,别在外头被人笑掉大牙了!”
“娘,您管管您夫君。”沈辞亭求助一旁端庄不做声的妇人,鼓鼓脸颊不满道,“爹在外头受了气,回来撒在儿子身上,太没道理了。”
沈夫人由着父子两斗嘴,恼怒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眼皮微敛,她的辞亭心思澄澈,翩翩如玉,只是爱玩闹了些,被公公夫君衬的恍若一事无成,本就令她极为心疼,诚阳伯府真是好大的威风!
“亭儿,诚阳伯府来人将婚事退了。”沈夫人叹了口气,念在江大夫人是她闺中好友的情意,她并没有故意为难,只是明白两人的交情到此为止了,“此事也怪娘,不应因和江婉的关系定下你和她家姑娘的亲事,我儿俊朗优秀,娘定会为你寻到更好的贵女!”
沈辞亭闻言并没有羞恼,反而喜形于色,“退了好啊!”他撇嘴,“娘亲将江大夫人放在心上,她不领情着实可恨。”只关心吃喝玩乐的公子哥第一次在父母面前露出睥睨的神情,“诚阳伯不得圣心,府上唯一聪明的老爷子缠绵病侧,底下唯二的嫡子本该守望相助,却争锋相对,又没本事,说句不该说的,等老爷子仙去,诚阳伯府必败!京城有爵位的人家数不清,诚阳伯在里头连个水花都算不上。”
“这回看在娘亲的面子,我不与诚阳伯府计较,不过他家子弟撞到儿子手上了,到时候娘可不能阻拦。”沈辞亭懒洋洋道。想到系统传送给他的‘剧情’,沈辞亭半点都不想和诚阳伯府沾上关系。
至于恼羞成怒故意找诚阳伯子弟麻烦,来引出退婚的江大姑娘,在吵吵闹闹间发现她的与众不同,然后为了她上进,替她撑腰,最后心碎而大度的祝福她和男主白头偕老,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还有那什么一世镇守边关,为男女主守卫疆土,沈辞亭在心里划了个大大的叉。
沈夫人嗔道:“娘最心疼你,哪会管外人死活。”没得让她的亭儿丢了面子还不许出气的道理。
沈辞亭没有拆穿沈夫人往常的打点,只笑,“那儿子告退了?”边说,边小心打量他爹的表情,虽然他大人有大量,但他不能保证他爹也是个宰相肚啊!毕竟武将脑子直爱面子还喜欢动手!
自己的种,沈将军一眼就看出这小子在心里编排他,不过他暂且没心情收拾他,随意摆了摆手让他滚。
沈辞亭安然无恙的出了书房,还有礼的替爹娘掩上了书房门,在门口定了定,手指摆弄了圈腰上的环佩,诚阳伯府?呵。
“夫君?”沈夫人疑惑唤了声失神的沈将军。
沈将军既骄傲又苦涩道:“亭儿很聪明。”
沈夫人立马明白枕边人的意思,起身立在他身后轻柔替他按着太阳穴,道:“有公公和你护着,亭儿定能一生无忧。”
“只怨他不要责怪我这个父亲。”沈将军低声道。
“你啊,别看亭儿总是和你作对,那是他亲近你呢。别想太多,你和公公给了亭儿最好的,孩子都明白。”沈夫人劝道,公公是文人之首的太傅,夫君是安稳边关的镇远大将军,哪怕皇上对沈家并无猜忌之心,但做臣子,不能失了本分。
沈将军冷哼,“那不孝子,我骂他一句,都搁在心里过不去至少半旬,这回外人把他的面子踩在鞋底,他倒好,轻飘飘的一句不计较就过去了。做老子的还不如外人,吩咐账房,断了他的月例,让他长长教训!”
“好。”沈夫人轻笑,总之都是她当恶人,镇远大将军总能找到理由,去补贴他那被严母断月例的儿子,这么些年,她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