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乔寒躺在床上,泪水无声的流淌着。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稍稍发泄一下。
县上开了会,要求乡上全力配合调查,不得有任何抵触,更不能有任何小动作。她在乡上开会这样要求,给村上开会也是这样要求的。
她是一乡之长,得为全乡负责,当然也得为自己的前程着想。白天她拼命工作,只要有事就开会,实在没有具体事情就下村,各种各样的检查。
可是她心里急,比谁都急。她不知道具体案情,不让打听,也打听不出来。但是她知道贺松这一年来所做的一切,包括去那些厅局,那几笔捐款,那两万块钱,也包括跟杏子和其他人……
每天半夜她都会给父亲的律师打电话,咨询想到的每一件事情。律师被她折磨的唉声叹气,听见电话响就头疼,但是又不敢不接,只能耐心的分析,做出最好和最坏的判断。
她盼望最好,但又必须面对最坏。这个比自己还小一点的黑小子,是自己唯一动了真情,也是唯一敞开心怀的男人。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垮塌,她会毫不犹豫。即使现在,她依然……
其实她知道每个关心贺松的人都非常着急,也都在想办法。可是大伙只能在外围转转,互相打听,互相鼓劲,表达一种美好的愿望。谁也不能干扰办案,也干扰不了办案。
她也不能随便跟这些人联系,即使联系也只是谈工作,决不能提及贺松,哪怕跟贺松有关的事情都不能说。告状的人肯定盯着自己,也肯定想着要把贺松的关系网全部打尽,假如有这种关系网的话。
律师分析,告状的不止一人,而且背后有高人。究竟什么人告状,她不想知道,更不想理会。已经步入仕途,就不能让这帮人抓住任何把柄。当然了,这帮人也抓不住什么把柄,她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唯一的可能就是跟贺松的关系。谁都知道她跟贺松关系好,高级车随便开,这关系肯定不一般。但是,大多数人都不会想太多,毕竟自己是乡长,又是富二代,那小子只是个村主任,穷的叮当响。
实际上至今跟他都没有长时间的、太深入的交流。不是不想,而是他太忙了,也太累了。每次想跟他说话,可是一看他那疲惫的身躯,只能催促让他赶紧去休息。从来没有谈及敏感的话题,更没有向对方表达那个意思。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心里装的全是这个黑黑的穷小子。可是,现在又不能说,更不能承认,只能把一切都装在心底,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电话响了,是俞越打来的。
“哎,你个妖精,这么长时间不打电话,是不是掉进情网出不来了?”
“没……没有,小越,这段时间太忙,焦头乱额的……”
“切,你这么精致的人,再忙也不会乱了方寸。是不是有啥事了?贺松呢?咋联系不上他?”
“我能有啥事?你联系他干嘛?”
“还能干嘛?肯定是生意呗,跟一个韩国老板谈了笔胡麻油生意,挺大的,可就是联系不上贺松。这不,才三更半夜给你打电话……”
“胡麻油?这是好事,大好事啊!我这就给强军打电话,让他尽快准备。”
“为什么是强军?贺松呢?你把他藏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