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醉香楼虽然气味刺鼻,也并非良家儿女去处;不过为了找到那觅渡公子,继而打探到师父的下落,三人还是掩鼻进去查看。一进门,便有一浓妆艳抹的老鸨前来相迎。
“哎唷,三位客官,今天还真是不巧了,里头有贵客把我们这小店给包了。您呐,不妨改日再来。”
未央倒觉这番话有些熟悉,不过为了办事,她也不再发难,只是问这贵客姓甚名谁。老鸨答道:“那位公子叫什么我倒是真不知晓,不过他白纱掩面,行路都要人抬着轿子,而且出手阔绰得狠哩!客官要是没什么急事还是请回吧。”
“敢问嬷嬷,这贵客是否名为觅渡?”未央从怀里摸出一块银锭,塞到了那老鸨手里。
老鸨自是心领神会,谄媚一笑:“是了是了,我听人说那公子正是来自什么觅渡山庄。”
未央扭头把那张茶案凭据递给了段朗:“劳烦师兄跑一趟,把这文书交给门外的车夫咯!”段朗应允,不过出门再回来时便知这丫头使诈。他在这楼中已立了良久,那刺鼻气味本已习惯。这一来一回,鼻子又遭了一番罪。未央暗笑道:“让你这厮说我胭脂味刺鼻,我倒要叫你知道什么才是刺鼻。”
那老鸨得了一块银锭已是喜上眉梢,未央再摸出两块,看得她激动不已:“客官是否想入内与那公子攀谈?好说好说,我把你们领进去便是了……”
“是了,嬷嬷还真是通透之人。”未央把那两块银锭塞了过去,老鸨笑嘻嘻地将他们三人领上了楼。
“段师兄,这醉香楼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处处露着古怪?”江醉四处打量,心中疑云一团。
段朗的鼻子刚才被折磨得有些痛苦,现在还没缓过来。他指指前边被老鸨挽着的未央:“你去问你的央儿,她可是什么都懂,一肚子坏水。”
江醉不想再挨踢,便缄口不言了。
老鸨将三人领向二楼正厅,那朱门虽紧闭,但厅中弦乐歌唱之声自是掩不住,传了出来。在未央、段朗耳中,一听便知这是靡靡之音,甚是香艳。江醉倒觉这声乐甚是悦耳,对这厅中事物有了好奇。老鸨让三人在门口稍候,她自己先行进去禀报。不一会儿,老鸨便开了门,探头低声道:“客官进来吧,公子应允了。”三人便接连入内。
“停!”盘腿坐在主座之上的,不是觅渡公子更是何人?他见三人入内,便叫停了周遭歌舞的娼妓。正如传言,这觅渡公子白纱掩面,脚不着地,身旁是同样装扮的侍从四人。
“见过觅渡公子了!”未央上前行礼。
那公子将未央上下打量,神情略有变化:“我来这邓州也有段时日了,所有人都说我是个练邪功的淫贼。想不到今天居然还有女子前来拜访,倒真是奇了。你就不怕我把你掳回我的山庄给我做小娘子吗?”
江醉见这公子言语轻浮,待要发作,被未央用手轻拍两下,安抚了下去。
“这男女之事岂是公子你一厢情愿便能定夺的?我啊,就算有那个心,只怕你也没有那个胆。”未央言语甚是娇俏,惹得那公子颇有兴致。
“哦?本公子可是你们汉人口中的大淫贼,这普天之下还有我不敢碰的女子吗?”
“如此说来,公子倒非汉人了?”
“那是自然,本公子祖上可是北魏皇帝……我如此说,你可知我是何人了?”
“这有何难?公子乃是鲜卑人,而且复姓拓跋,我说的可对?”那公子想以此刁难,却不曾想这未央可是上通天文下通地理,这般问题自是难不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