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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鸳鸯亡冢

襁褓中的婴儿似乎是听到了爹娘在谈论自己,倒也不哭闹,只是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逗得二人咯咯直笑。

“醉儿天资聪颖,将来一定是个练武奇才。”

“是啊凌哥哥,醉儿的武功将来一定在我们之上。”

两人就这样一路谈笑,丝毫不知剑门山等待着他们的是怎样的危险。

却说这三世弟子曼福骑了快马疾出剑门关,却因不熟地理方位,反其道而行之。待发觉醒悟之时,已是暮色沉沉。剑州路崎岖难行,加以路上积雪湿滑,一天未进水草的马儿竟体力不支,折断了腿。摔倒在地的曼福五内俱焚,深知因自己之过失葬送了师父,如今又害了两位师叔。悲恨之切,竟神魂错乱,大笑而去,不知所踪。

江凌、齐挽二人行至暮色苍苍,已抵剑门关十里外鸳鸯冢。此处地势险峻,若有人设伏,纵是一对鸳鸯也插翅难逃,故得其名。

“此处常有山贼出没,挽儿当心。”江凌深知此处之险要,拔剑出鞘。

两人勒马慢行,恐有山贼设绊马索劫道。于是这巨谷之间,只剩下马蹄缓缓踏雪之声。

“鸳鸯冢乃剑州要道,常有商贾行人来往,为何今日如此安静?必有蹊跷。”江凌自幼长于剑州,深谙风土人情,再加之沙场刀兵相见磨炼出的警觉,他已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话音未落,山谷两侧登时万箭齐发,其箭势疾,竟发出嘶鸣,非寻常弓弩可为之。

“挽儿当心!”江凌御剑护卫,齐挽也急忙拔剑为御。山谷两侧射来之箭势头甚猛,两人用剑抵阻之时,竟被这箭不断砸出火花来。两人皆是用剑高手,持剑沉稳,却也被这突如其来之箭震得虎口裂痛。与金兵作战之时,其弩床重箭亦未能有此般力道。

江凌小股为流矢所伤,但夫妻二人协力尚能抵御,而两匹西夏宝马却早已被射得千疮百孔。二人心有灵犀,于这黑暗中对视一眼,便已领会各自意图。心知此番在劫难逃,夫妻二人双双死于这鸳鸯冢中,倒也是双宿双飞。唯独襁褓中之骨血,让人难以割舍。

怒箭嘶鸣和碰撞巨响早已惊醒襁中婴儿,待一轮箭雨停歇,谷中竟只回荡着啼哭之声,让人不寒而栗。

齐挽把江凌身上的襁褓取下放入己怀,不住安抚孩儿;江凌却是怒火中烧,以剑指天怒吼:“何方妖孽设伏于此,以多欺少,岂不怕被天下人耻笑?”江凌内力淳厚,这一吼竟震得山谷两侧岩松上的积雪纷纷抖落,发出簌簌之声。

不见有人答话,但见两个身影从崖边轻功而下,立于这对亡命鸳鸯身前。江凌和齐挽只道是天色昏沉,看花了眼,但定睛一看,此二人不是同门师兄弟杨庸、成傲更是何人!

二人大怔,江凌握剑之手甚至抖动:“你……师弟?三师弟,五师弟?”

那杨庸冷笑一声道:“正是我兄弟二人!师兄啊师兄,你可想不到有一天会栽在我的手里吧!”

江凌只觉腹中灼热,血已漫上喉头。

“我和凌哥平日待你们亲如兄弟,何故赶尽杀绝?”齐挽声中亦是充满悲愤,想过千千万万种死法,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被同门师兄弟置于险境。

“师姐!你可别伤了身子。待我和师兄事成,他做武林盟主,我娶你为妻,我们一起逍遥快活岂不美哉!那江凌有什么好的,竟横刀夺爱于我!”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不是五师弟成傲更是何人?

“逆贼……”江凌怒火中烧,声音已为血水模糊。

“凌哥!”齐挽伸手去搀扶夫君,却见江凌面色乌紫,大事不妙。

“箭上有毒!你们两个逆贼,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齐挽提剑便刺,五师弟成傲早有防备,亦拔剑与之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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