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珵笑了声,声音似往常那般,“司以然就算有那个心,也做不出违背家族的事情。”
他说的平平淡淡,却也说出了实情。
谢珵又继续道:“你若是愿意讨好本世子,或许哪日本世子心情好了,还能给你赎个身,买回来做个通房小妾,也比在教坊司这种地方让人舒心。”
时锦瑶推开谢珵,小声嘀咕:“谁要给你做通房小妾了。”她的声音带着委屈,又带着不甘,让谢珵舍不得再说重话。
这时,不远处的一阵马鸣声传来,谢珵和时锦瑶同时寻声看去,马背上坐着一个丰神俊秀的少年,少年拉着缰绳在原地转了一圈,才看向那个挡路的婢女,“你是哪个宫里的婢子,做事这样莽撞?”
那名婢女连忙跪地,语气似是害怕,“回六王子话,奴婢是恭妃娘娘身边的婢女,因恭妃娘娘想念故国的点心,所以奴婢才冲撞了六王子。”
这位六王子闻声怒气消减一半,这婢女口中的恭妃便是崇安帝的独女宋芷,自她前来和亲,他父王就将她封为妃,不少大臣谏言反对,西魏帝只说这是向南燕表明自己的立场,朝臣谏言无果,最终作罢。
朝臣只看表面东西,只有他知道他父王对宋芷有多宠爱,整个后宫宁可得罪王后宫里的人也不能得罪恭妃宫里的人。
“既是恭妃身边的人本王便不予追究,下次若是再敢挡了本王的去路,本王定不会留情。”
那婢女连忙应是,躬身拿起点心匆匆离去。
谢珵看着西魏王子的背影,心想着,若是方才那位六王子说宋芷半分不是,他也要上去争出三分理,再怎么说他也是和宋芷一起长大的,多少还是有些情分在的,宋芷远嫁他国,若是无人为她撑腰,她在异乡的日子应该过得很难吧。
不过,现在看来,即使无人为她撑腰,她也过得不错。
谢珵低头自然地牵起时锦瑶的手,“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跑,若是惹着哪个达官贵人了,本世子可不给你撑腰。”
时锦瑶小声嘀咕一句什么,谢珵也没听清,他却得意的勾起唇角。
走了片刻,谢珵忽道:“方才那位六王子魏琮手握西魏三分之二的兵马,算是西魏顶天立地的人物,脾气秉性算不得差,而且文武双全,平日没事你可切莫招惹他。”
时锦瑶脱口便是:“为什么?”
谢珵咂吧咂吧嘴,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他呀,就是个莽夫,你若是招惹到他,杖毙你都是幸运,他尚未成婚,若是把你抢回去当小妾,日后你在他国可有你好受的。”
其实谢珵是想说,他打不过魏琮,魏琮掌兵权,常驻军营操练兵马,可不像司以然那般享福。可这样说给时锦瑶未免有些跌份儿,还是说些这丫头怕的,吓唬吓唬她,好让她记住,他可不想让人欺负他的瑶瑶。
“我瞧着那个六王子秉性挺不错的,他不是放过那个婢女了吗?”
时锦瑶跟在谢珵身边久了,渐渐地也不是很怕谢珵了,尤其此次出来之后,谢珵给她叮嘱的事情未免有些太多,她听的烦了,就想还嘴解气。
“她是她,你是你,那能一样吗,你还觉得司以然秉性不错呢。”
谢珵捏着时锦瑶的后颈咬牙说着,这丫头现在着实被他惯坏了,每次他被噎的时候都心中默念,他惯的,他受着。
时锦瑶瑟缩着脖子,声音细细柔柔,“小国舅确实挺好的啊,霁月清风,不染尘埃,兰陵城的女郎哪个不爱他。”
谢珵心口又是一阵闷气,一说起这个就让他想起前不久在芳榭园时锦瑶看着司以然走神的模样,真是越想越气,气到上头。
“那在瑶瑶心里,本世子如何?”
时锦瑶突然沉默,这让她如何说,总不能说兰陵城人尽皆知,谢小爷风流倜傥,潇洒快活吧。
谢珵笑看时锦瑶,“嗯?怎么不说话了?”
时锦瑶看着谢珵的眸子,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中满是警告,她摇着谢珵的宽袖道:“世子爷怎能和小国舅相提并论?”
这话原是夸赞谢珵地位身份尊贵,是司以然无法追赶的,可谢珵却理解成了他不及司以然半分好,便开始同时锦瑶动手打闹起来。
“说些本世子的好话,本世子考虑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