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娘摇着团扇瞧了眼,并未放在心上,只道:“瞧见了吗,那就是私自逃跑的下场。”
时锦瑶的小手紧张的捏着衣角,“她会怎样?”
凤娘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私自逃跑会如何,只不过从前私自逃跑的人后来再也没在教坊司见到过。
凤娘转了话题,“瞧过万竹了?”
时锦瑶点了点头,凤娘又道:“可曾安心?”
时锦瑶默了默,“凤娘,我想知道谢世子。”
凤娘的手顿了下,她笑看时锦瑶,“谢小爷呀,他可是整个兰陵城身份最尊贵的人。”
时锦瑶只知他身份尊贵,却不知他究竟能尊贵的何种地步。
凤娘凭栏而倚,闲适淡然地摇着手中的折扇,“这谢小爷呀,母亲是当朝长公主,父亲是谢氏嫡子,祖母是太原温氏,外祖母是当今太后,舅舅是当今圣上,整个兰陵城还有谁的身份能有谢家小爷的尊贵?”
时锦瑶不懂门阀士族,但是单凭和圣上沾亲带故就能明白为何说他身份尊贵了。
凤娘不知时锦瑶为何会主动问起谢珵,姑娘家对于初夜之人格外上心也实属正常,“你不用太担心,嬷嬷不会强求你伺候旁人,只要谢小爷不来,你就是最自由的。”
“只不过自由归自由,万不可私自出教坊司。”
言毕,凤娘打了个哈欠转身上了三楼,时锦瑶看着凤娘的背影迟迟未曾收回视线,教坊司对姑娘管教极为严格,她自来到教坊司之后就跟着凤娘出去过一次,上次为谢珵调香的香料也是那次出门时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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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谢、桓、王三人齐聚浮梦居,桓南和王琛都对时锦瑶感兴趣,二人都顾不上喝酒的,眼巴巴地看着谢珵。
谢珵手握酒盏,眉梢微挑,“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那姑娘如何?”
谢珵“嗬”了一声,“也就那样,哪有明哲说的那么夸张。”
桓南一手搂着浮梦居的头牌步枝姑娘,一手摸向酒盏,“同步枝比起来,谁更好些?”
步枝才貌双全,那一手琵琶弹的尤为出彩,自他三人入浮梦居以来步枝便伺候在左右,如今已不知有几个年头了。
谢珵低头抿了口酒水,才道:“自然是步枝更好些,步枝才貌双全,小嘴儿又甜,谁不喜欢啊。”
步枝拂袖为三人斟满酒,笑说:“桓二爷真会拿奴儿打趣。”她说着话下意识地看向谢珵。
这三个人她全部都伺候过,唯独贪恋谢小爷再次宠幸,谢小爷平日里嘴不饶人,可在床第间却从不强求她做什么,比王公子好多了呢,只不过她等了数年也在未能再入谢小爷的红帐。
王琛摩挲着酒盏,眼珠子一转道:“我都说了那个雏儿什么都不会,你还非要跟我抢,现在又不满意,何必呢。”
谢珵默不作声的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雏儿怎么了,那日你不也花了重金吗?”
谢珵看了眼王琛,王琛抬手蹭了蹭鼻尖,他花了十万两白银叫重金,那谢珵花了五十万两黄金算什么?
说起黄金一事,王琛和桓南又同时看向谢珵,“说好的一百两黄金呢?”
谢珵淡定自若道:“小爷我当初说的是我娶了人家,我现在娶了吗?”
桓南朝着王琛举了举酒盏,“好饭不怕晚,反正都在兰陵城,咱等的起。”
王琛喝了两盏酒水便未曾再喝,只说道:“近日在服石,酒水要适量。”
谢珵和桓南二人也未曾强求,毕竟他们喝花酒的机会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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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上,王琛自顾自道:“君执说那丫头不行,难道是我看走眼了?”
“不可能,我自小便好美人,后院的所有美人都有独特的骨相和皮相,风流了这么多年,我怎么会看走眼?”
桓南睨了他一眼,“那日光线本就不怎么好,看走眼也正常。”
王琛皱了皱眉头,“不行不行,我得去瞧瞧。”
言毕,他脚尖一转朝着教坊司的方向走去,桓南在他身后说道:“君执都没松口,你万一惹恼了他可是在给自己惹麻烦呢。”
王琛头也不回地说了声:“君执碰过的人何时再碰过第二次?”
桓南挠了挠头,明哲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只不过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桓南站在原地想了想,片刻后他总算想起来了,从前谢珵都会说一下自己的感受,并且最后总会问“你们可要试试”,然而这次谢珵似是不愿多说,说明谢珵并不想让他们知道。
“明哲。”
思绪回笼,王琛已然不见,桓南只在风中轻声道:“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