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霸天站起来,转身朝着中年人倒下便拜:“感谢恩公救命之恩,邹某愿终身为奴,跟随恩公。”邹霸天就感到一股柔和之力将身子托起,使其无法下拜。
就听中年人道:“快起来,无需大礼。江湖救难寻常之事,不必放在心上。邹壮士有伤在身,还需调养,千万不可激动。”言毕举步而去。
邹霸天欲跟上去,却见中年人疾步如飞,顷刻已去数丈。邹霸天知道无法追上,连声问道:“敢问恩公大名。”
却听中年人道:“壮士不必对此事耿耿入怀,不过今后还得少杀生,切记,切记。”音落,已不见身影。
邹霸天这才俯身捡起双钩,缓缓走回家。回去后将身体调养好,便开始了漫长的寻找恩人路程。这才来到沈庄,找到了沈庄的老庄主。从此,江湖上少了一个劫富济贫的独行大盗,却多了一位忠心耿耿的沈庄管家。
却说邹伯被人叫出了多年无人知道的名字,不觉浑身一震。高手相拼,岂能容你有半点疏忽。何况对手是刁钻之极的魔剑,因此魔剑就抓住对手的一震之际,挥剑一击,眼见对手避过无形剑,而魔剑早已准备的一掌已经击在肩上。邹伯大呼一声,倒在地上。
郭不凡正欲下手结果邹伯的性命,内院已冲出一批高手,将其围住。郭不凡挥剑挽出一朵剑花,将群豪裹住。趁势一个鹞子翻身,跳出群豪的包围,飞身越墙而逃。
群豪欲追却只见一道青烟,再也不见踪影,知道对方轻功高出甚多,根本不可能追得上,只好作罢。这才返回,将邹伯抬进内院。
倚石一搭脉,见其脉象十分凌乱,知道又是中了蚀骨掌,忙将雪莲丸纳入口中。过了一阵,琢磨药丸已经化开,又探了探脉搏,倚石先生大吃一惊,以前几个被蚀骨掌击伤的,服了药丸,即趋平和,可邹伯服后,虽说脉象有所好转,但仍然凌乱,这就是说,雪莲丸对邹伯的伤势作用不大。
倚石心中一愣,忙取出银针,对邹伯施以针灸之术。从他对蚀骨掌的研究了解,这是一种极为狠毒的掌力,目前尚无特效之药,虽然做了十分保守的诊治,但也只能保证在半个月里不出意外,超过这个时间,倚石先生就全无把握,唯一的希望,则是沈公子能及时取来冰山雪莲,然而能否得到实效,尚在两可之间。
刘任侠、毕天柱和风云听完倚石的分析,心绪顿时往下一沉。他们知道,邹伯是沈存义的唯一亲人,如果邹伯发生意外,他们将如何向沈公子交待。
尤其令群豪忧心忡忡的是魔剑神出鬼没的袭击和丧心病狂的报复,昨天两位护法被击倒,今天邹伯又中了狠毒无比的蚀骨掌,那么明天呢。郭不凡的骚扰,无疑的给大家的心上投下长长的阴影。
于是,刘任侠与毕帮主一商量,立即召开了沈庄指挥部领导集团的紧急会议。通过讨论研究,对沈庄的防御进行了重新部署,并将沈庄的力量进行了新的排列组合。好在被使了颅内留针的禁制,现已全部被解除,使正派力量增添了一支生力军,使得每一支队伍,都能配置几名高手,有与魔剑抗衡的能力。
通过严密的搭配,各个组合的人员为:以悲云大师为首的少林弟子;以清风道人为首的武当弟子;以华山、峨嵋掌门人为首的两派弟子;以玄玄道长、凌霄道长为首的崆峒、恒山派弟子,以空海大师、周信为首的昆仑派和绝刀门子弟;以毕天柱为首的丐帮子弟。同时,刘任侠、白羽、凡心师太、彭娟、杨鸿雁、毕风云作为机动人员,只要得到警示,立即予以增援。并进一步加强了警戒力量,加大了对魔剑的监督力度,鉴于魔剑郭不凡善于易容精于化妆的特点,为避免郭不凡乔装打扮混入庄内,每天改变巡逻口号,并严密监视每一位进入沈庄范围内的任何一位陌生人。从而使沈庄成为森严壁垒,铁打营盘。
加强沈庄防御力量后,使魔剑突袭的机会大大减少,有几次魔剑刚出现在前往沈庄的路上,就已被暗哨发现,庄内立即布好伏兵,等着魔剑郭不凡自投罗网。
这次担任防御任务的是少林弟子,当郭不凡进入庄内,立即就被少林和尚包围。
郭不凡心中暗喜:“正想找少林秃驴的霉气呢。”于是手挥无形剑,正想大开杀戒,忽然一股强大的拳风逼来,心中奇怪谁有这么深厚的功力,莫非少林掌门也亲自来到这里。心中思忖,举目一看,大吃一惊。这击拳之人怎么会是悲云大师,这秃驴不是和武当的清风那位牛鼻子道人一起被火化了么。这个疑团尚未解开,身后又涌来一股极为犀利的剑风,从剑势的快速、雄浑便可以推断,这袭击之人,定然是剑术大家。返首看去,更是吓了一跳,天啦,此人不正是清风道人么。
“莫非自己来到封都城,那些含冤而死者,化成厉鬼前来索命。”郭不凡感到头皮发炸,浑身直冒冷汗。伸手掐了掐大腿,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这才明白自己并非在阴间地狱,而是在阳间人世。哦,郭不凡恍然大悟,一切都是沈庄设置的圈套,悲云和清风根本就没有死,而且早已有高人解除了脑内留针的禁制。所谓山后焚尸,只是做给自己看的一个烟幕,而自己竟不知不觉的坠入了他们设置的圈套。怪不得这次败得如此之惨,原来刚一交手,就已形成自己必败无疑的定局。
郭不凡此刻沮丧万分懊悔不及,如何还有心思再战。不过,到底是老奸巨猾,沙场老手,虽处劣势,惊而不乱。只见他不退反进,剑闪青光,无形剑避过悲云、清风两大高手的夹击,直往那些弟子中间冲去。退后结阵,少林弟子疾退三步结成十八罗汉阵,武当弟子扬剑旋转,组成白斗七星剑阵。这里阵势布好,郭不凡那里却已失去了踪影。原来魔剑郭不凡,见势不妙,早萌退意,故而虚张声势,佯装进攻,趁对方结阵之际,早已抽身而退,悄然离去。
当刘任侠等人匆匆赶来,郭不凡早已越墙远去。魔剑的突袭,已告失败,这充分说明沈庄防御的布置,起到了实效。防御的初见成效,给群豪有所安慰,但仍无法释放压在大家心上的石头,丐帮四大护法和沈庄管家邹伯的受伤,依然困扰着大家,因此大家全都期盼沈公子能早日取到冰上雪莲,解去伤者之毒。
沈庄这里在盼望着沈公子快回,神剑门门主魔剑郭不凡,也在打沈公子的主意。郭不凡从沈庄逃出,心里还在思索着脑户留针失效之事。如果有人能解脑户留针,就难保不能解除蚀骨掌之毒。倘若这种《天竺武经》上的奇招怪术都有解除之法,这《天竺武经》又有何可恃之处。只是郭不凡怎么也想不到,这两种招法居然会有人解,而作为施术者的本人,他也不知如何解救,为何沈庄就能够解除呢。
除非陀老鬼手中的那本《天竺武经》落到了沈庄那群人手里,否则就不可能有人能够解除这么毒辣的功夫。想到陀老鬼,他便想到曾与陀老鬼在一起的沈庄公子沈存义,莫非那本书就在这小子手里。据可靠消息,这小子去了西藏,他去干嘛,难道是去寻找蚀骨掌的解药。想到这里,郭不凡悚然而惊,如果那小子真的找到蚀骨掌的解药,那么自己拖垮他们的计划就会完全泡汤。如果那小子真的拥有《天竺武经》下册,那么自己这部上册也就黯然失色了。不行,一定要夺回下册,只有自己完全拥有,这才能够实现独霸武林的梦。
于是,郭不凡再一次招回信鸽,向神剑门下达了寻找沈公子的指令。神剑门设在各地的分舵便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而沈存义与莲儿此时正骑着快马,风尘仆仆地来到了湖北境地。
沈存义得到神剑门千方百计阻止自己行动的消息后,便多了一个心眼,用易形之法将自己变成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与莲儿一起便装扮成回乡探亲的父女。由于易形之法,乃是《天竺武经》上的不传之秘,江湖上并无人知晓,一般易容者全靠药水涂抹,因此即便再高明的易容高手,只要留心也能看出破绽,唯有易形之法,乃是依靠内功完全改变五官体形肌肤,活脱脱的变成另外一个人,甚至连声音也可以随着形体的变化而变化,故此毫无破绽之处。尽管他们俩时时刻刻出现在神剑门爪牙的前面,可是神剑门寻找的是一位十八九岁的俊俏后生,谁还会对一位老头子感兴趣。故而常常出现神剑门的爪牙们,拿着沈存义的图样,问沈存义是否见过此人的戏剧般局面。
神剑门拿图像寻人之举,自然引起沈存义的警惕,沈存义便深夜造访神剑门分舵,将神剑门的阴谋查探得一清二楚。也通过酒肆饭店和客栈,得知神剑门进攻沈庄全线失利损失惨重的消息。沈存义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沈庄击溃神剑门的进攻,使神剑门在短时期无力组织大规模的进攻,沈庄可暂保无忧。忧的是根据魔剑的特性,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想方设法不择手段进行疯狂报复,这将给沈庄带来不少的麻烦。因此,他恨不得身长双翼,腾空而飞立即回到沈庄。无奈路途遥遥,只能日夜兼行。
沈存义易成老头自然省却不少麻烦,可莲儿的天姿国色惊人美貌却给他们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好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还是如此美丽的姑娘。莲儿的美,的确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种冰清玉洁的气质,那种轻若无物的体态,那种莺啭燕鸣的声音,那种袅袅婷婷飘然欲仙的举止,顷刻就将别人眼光全部吸引过来。偏偏莲儿十分单纯,对混沌的世界简直是一无所知,每每看到稍微稀奇的事,就忍不住高声大叫,稍微见到有趣的事,就敞开嗓子开怀大笑。
莲儿的叫、莲儿的笑,是那么的洁白无暇,那么的天真无邪。连自制力极强的沈公子,也忍不住怦然心动,情难自已。何况是别人,何况是那些凡夫俗子,何况是那些粗鄙不堪的好色男人。于是莲儿每到一个地方就有不少的男子驻足而观,就有不少少年蜂涌而至。莲儿在哪里吃饭,那个酒店的生意就会特别的好,莲儿到哪里住店,那家客栈就会爆满。这位莲儿一时间成为男子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成为少年们拼命追逐的对象。
莲儿的光彩照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易形为老人的沈存义反倒没人注意。好在沈存义是以父亲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眼前,别人为了讨好莲儿,自然对这位父亲十分恭敬。倘若沈存义是以真实的面目出现,那结局可就会截然相反,他不被众人嫉妒的目光击倒,也会被大家嫉恨的口水淹死。
不过,莲儿还是不可避免的引来一些纠缠。常言道:钱皂动人心,美色壮人胆。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有一个胆大包天的无赖,姓刁名小三,此人为莲儿的绝世容貌所倾倒,甚至于茶不思来饭不想,不一亲芳泽心不甘。”于是,暗暗跟踪,摸清了莲儿的住宿之处后,便暗藏迷香,等到夜深人静,翻墙来到窗口,用舌尖将窗户纸添了个洞,将迷香点燃,扔在里面,估摸迷香燃完,眯眼朝里一望,见莲儿静静地睡在床上,那颗心就止不住扑扑扑的乱蹦起来,浑身就感到血脉贲胀,再也无法把持住。原来先进行试探的计划,早已抛掷脑后。抽出身上的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插进门缝,轻轻一拨,已将门闩拨开。又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揭开盖往门轴滴了两滴油,这才推了推门,门无声的开了,用脚尖走路,来到床前,俯身朝睡着莲儿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