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郭不凡一心一意专心于他的收复沈庄的大计。因此,根本无法顾及家里,无暇注意家中的如夫人。这便给两人造就了机会,他们不顾一切,尽情地享受。日以继夜,抓住一切时间。
终日的欢快麻痹了神经,迷失了思维,丧失了应有的警惕。郭不凡回到庄里,是在天刚蒙蒙亮的黎明之际回来的,庄天成本应知道,练武之人,在清静之时,一根细微的针掉在地上,也应该听得见,何况还有那么重的脚步声,何况还不断有人向门主问候。然而就因为沉迷于欢爱,而忽视了周围的变化。两人正陶醉,郭不凡走进屋里,亲眼目睹两人的精彩表演。
郭不凡心情本就十分恶劣,一见这种场面,气不打一处来。就是这个庄天成,好好的一座庄园在他手里白白丢失,这个无用的庸夫,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采花淫贼、花花公子,就是他,害得自己精心培植的剑士毁于一旦;就是他,正当近百名剑士为他拼命卖力之际,他竟然心安理得的住在郭庄,吃在郭庄,甚至还掏了郭庄的大本营,睡了郭庄的如夫人,这种乱臣贼子留他何用。
郭不凡怒火冲天,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手一挥无形剑已出,只听“啊”的一声,庄天成和那位如夫人,双双身首异处,作了一对同命鸳鸯。
郭不凡杀了两人,心中的气才稍微平静了一些。他不愿意看到这对奸夫**尸体,不愿闻到他们的血腥臭味,于是走出庄园,登上庄园旁的峰峦之巅。山风拂面,心神清爽,极目远眺,青山绿水,尽收眼底。
他站在峰顶,回忆几十年前与邪刀泰山比剑的情景,就是那次在泰山之巅,亲眼目睹群山匍匐脚下,百川脚底奔流。他为泰山的磅礴气势所震惊,所倾倒,故而才萌生了君临天下,独霸武林的梦想。
几十年来,他一直为圆自己的梦,在努力,在奋斗,在无休无止的拼搏。他千方百计的收罗人才,将他们培养成出类拔萃的剑手,他想方设法的收集武功秘笈,为了那本《天竺武经》,他不惜与自己的患难之交反目成仇,甚至不惜使用卑鄙的手段,将好友推下山崖。借助沈庄结亲,将七大门派代表擒住,施以奇术,目的就是为了控制天下武林,让他们不敢与自己作对,从而顺顺利利,实现自己独霸武林之梦。他殚精竭虑,费尽心思,眼看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可万万没想到,即将实现的梦,竟然毁在一群**毛未干的臭小子手里。(郭不凡始终认为沈庄豪杰是以沈存义、刘任侠为首)而且,沈庄的那小子,曾经也是自己的掌下游魂,想到这事,他不由得又恨起花花太岁庄天成起来。如果不是他玩忽职守,让沈家的臭小子逃脱,又有谁敢来与本门主作对,又有谁能与魔剑抗衡。然而,就是因为庄天成的麻痹大意,使这条漏网之鱼成了气候,留下了心腹大患,导致功亏一篑。
郭不凡痛定思痛,悔恨相加,一股怨恨之气由心底迸发,站在峰顶一声长啸,就听“轰隆”一声震天巨响,山峰一块巨石竟然被震开,落入山下。
正在这时,衣衫褴褛的郭耀祖,神色疲倦的来到山上。一见郭不凡,惨然地叫了一声:“父亲。”又十分悲伤地说道:“我们进攻沈庄的计划,完全失败了。”
郭不凡一见郭耀祖,心中一阵激动,忙上前拉着郭耀祖的手,关切地问:“祖儿,你回来了,没受伤吧。”
郭耀祖道:“父亲,祖儿并没有受伤,只是折损了十位弟兄。”于是,郭耀祖将偷袭沈庄,路上遭遇烈火焚烧的经过,说了一遍。
郭不凡一听哈哈大笑道:“好,好,我儿有勇有谋,智勇双全,神剑门后继有人了。”
郭耀祖诧异的望着郭不凡,惊问道:“父亲,我们已是一败涂地,您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郭不凡道:“祖儿,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放在心上。为父高兴的是,祖儿能在如此危险的处境下,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不仅自己全身而退,而且保存了自己的实力,就凭这一点,就说明祖儿已经长大,而且能够与当年的赵子龙媲美,为父能不高兴么。”
郭耀祖狠狠地道:“只是莫名其妙遭此惨败,祖儿心中总是不服,这奇耻大辱定当报之,不知三位兄长情况如何。”
郭不凡沉思一阵道:“看来你的三位兄长都不会有你这么幸运,已是凶多吉少。来,祖儿,我将神剑门最后三招演练给你看,一定要好好记牢。然后,你带着你的二十名剑士,寻找一个隐秘的地方,一方面将神剑门的剑法练全,另一方面把你那二十名剑手,训练成天下第一狠毒的超级剑手。去,越快越好。如果没有合适的地方,就去昆仑山下吧。那里有一个山洞,十分隐蔽。”
郭不凡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把银票和一本书,递给郭耀祖道:“这些银票带在身上用得着的,这本书是剑法精要,综合了各派剑法的要诀,上面还有为父的剑法心得,好好琢磨琢磨,苦练三年定有大成。这里的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为父自会处理。”
郭耀祖听了郭不凡的话,疑惑的望着他,问道:“父亲,您真的要祖儿走么。三位哥哥可能已经不在了,祖儿走了,谁来照顾父亲。”
郭不凡拍了拍郭耀祖的肩膀,慈祥地道:“祖儿,你就放心的走吧,早日练成剑法,就能担负起重整神剑门的大任。为父身体很好,能够照顾好自己。”
郭耀祖知道这位养父的性格,决定了的事,是谁也无法更改的。因此,只能是服从。于是,跪下朝郭不凡磕了三个头,这才转身下山。
郭不凡望着郭祖耀渐渐远去身影,一颗热泪流出眼眶。郭不凡纵横江湖数十年,除了练武,就是独霸武林,并没有娶妻生子,即便后来有了如夫人,也不过是偶尔心血来潮,虚应了事。因此,他物色了四个天资过人的孤儿,作为养子,并教以武功,作为郭家的继承人,神剑门的继承人。而四个养子中,他最偏爱的也是老四郭耀祖,老四不仅天分高,领悟力强,而且见识过人,能识大体。郭不凡早就将他定为唯一的继承人,只是没有最后下定决心而已。这次,进攻沈庄的失败,他的全身而退,使郭不凡下定决心,将神剑门和郭家的剑谱全部交给了他。
目送祖儿远去,他开始思忖下一步的行动,他默默地计算了一下自己的力量,除去祖儿和他带走的二十名剑士,手下还有近千名剑士,如果调集起来,满可以与沈庄一决雌雄。只是这千余人分布得既远又广,且不用说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调齐,即便能够调齐,他也不会召集过来,毕竟这是神剑门最后的力量。这股力量将会成为耀祖今后完成独霸武林大计唯一资本,因此他不能用,也舍不得用。
他觉得自己必须偷偷摸摸到沈庄摸一下情况,看看那三个养子究竟是生还是死,只要还活着,就得千方百计将他们救回。他必须趁黑夜去探探路,去摸摸底。他在峰峦之巅盘腿而坐,吸天地之气息,纳日月之精华。气沉丹田,运功全身。感到浑身劲气十足,灵台一片清明,吸气收功,神清气爽,这才感到肚子有些饿了,从身上拿出一个包,里面一壶酒,一只烤鸭,还有一包卤牛肉,他喝一大口酒,吃一大块肉。
此情此景,让他想起当日与邪刀泰山比斗的情景,他想如果不是萌生独霸武林的意念,也许他与邪刀会成为最要好的朋友。他想起在茫茫沙漠里,艰难跋涉的情景,甚至思念起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两人相濡以沫,生死相依的友情。如果没有那两本《天竺武经》,也许他不会产生那种欲望。唉,祸由心生,就是因为那套武经,从而诱发了内心的贪欲,膨胀了潜藏的野心。
人心就是如此,做了皇帝想神仙,做了神仙则想当玉帝了。贪欲不止,野心不止。自己就是被贪欲和野心所俘虏。
郭不凡峰峦之巅的沉思,只是心灵历程的瞬间漫游,当夜幕降临,星空闪烁之时,他从沉思中苏醒,重又回到现实。
看看天色已暗,提气直往沈庄奔去。大郭庄离沈庄虽有百里之遥,但对于轻功极高之人,也不过是个把时辰的路程。郭不凡急奔一阵,沈庄已经遥遥在望。站在高坡上,俯视沈庄的周边环境,正在寻找进庄的突破口。
忽然,他看见一个身影跌跌撞撞从前面走来,这是谁,心中疑惑,隐入一株大树后。听到脚步声渐渐走近,正准备出手将其擒获,却发现这人十分熟悉。仔细一看,乃是老三郭灵剑。
郭不凡大吃一惊,惊呼道:“灵儿,你怎么啦。”忽然,发现郭灵剑的右臂已经不见,急切的问道:“是谁,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郭灵剑一见是郭不凡,满腹委屈,悲从心来,十分凄楚的叫了一声:“父亲”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