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任侠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回旋之力传来,手中之剑几乎脱手而出。心微动,身随剑转,趁势一剑击出。
然而,没想到清云击向左方之剑,此时恰好击至,刘任侠欲退,已是不及,忙侧身避过要害之处,清云之剑已击中刘任侠的左臂。刘任侠暗道:“只怕自己的左臂会废了。”清云亦是收手不及,心想,“不好,恐会伤了这小子。”岂知,就听“嘣”的一声,清云手中之剑的剑尖已断。清云惊诧道:“好小子,你竟然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
刘任侠亦十分差异,看看左臂,仅只有一道白印而已,并无血迹。以为是清云师父手下留情,却听清云问及,也感困惑的问,难道不是前辈自己震断了剑么。
清云叹道:“老可见你小子身法怪异,剑术奇高,不得已将与清风牛鼻子才悟出的旋风剑法使出,谁知一剑出手,连老可自己也把握不住,眼见剑已刺中你小子,老可急出一身冷汗,哪知你小子竟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
刘任侠道:“晚辈确未练成什么不坏之身,只是……”刘任侠突然记起,那日在桂花酒楼穿衣时,发现自己臂硬如铁的情景。心想:莫非真是蟒蛇胆的功效,心有所疑,便将力斩巨蟒,服食蛇胆的经过,说了出来。
清云听后一琢磨,叫道:“你小子真有你的,竟有如此奇遇,凭你的剑法,武当剑派里,单打独斗是无人能与你匹敌。不过遇到剑阵你就有点麻烦,虽然想胜固然不易,但你那刀枪不入的身体,自保却是绰绰有余。如果,你能拖上一两个时辰,待老可救出掌门人,就能扭转乾坤,揭露五毒快手黄元霸的阴谋了。”
刘任侠和清云又将具体细节商议后,清云师傅思忖良久,还是将武当派的内功心法的特点说出:“武当剑法讲究以静制动,以柔克刚,以短胜长,以慢击快,以意运气,以气运身,偏于阴柔。”清云师傅说完,将明月的那粒佛珠递给刘任侠道:“把这个带在身上,可以减少一些麻烦。”刘任侠牢记在心,随即由明净领路,悄悄溜下山。来到客栈,又从窗子跃入,这才脱衣安歇。
一大早吃过饭,又扔了一锭银子给小二,嘱他好生喂养白龙驹,这才直往武当山奔去。
武当山古称太和山,地处湖北西北部,北通秦岭,南接巴山。据传:山神玄武大帝,曾在此山修炼,有“非玄武不足以当之,故名武当。”唐高祖李渊自称为老子李聃的后裔,他大力提倡道教,在武当山兴建道观。如五龙祠、太乙宫、延昌宫等。明成祖朱棣即位后,为“报答神惠”,在武当山大兴土木,落成八宫、二观、三十六庵堂、七十二岩庙、三十九桥、十二亭、十祠等。成为道家第一名山,武当派的发源之地。
刘任侠来到武当山的五玄门,此门乃当朝皇帝命人所建,乃一座三间四柱五楼的石雕牌坊,全以石凿榫卯构成。正中坊额上刻“治世玄岳”四字,为当朝皇帝亲笔所提。额坊、栏柱上刻有仙鹤游云和八仙人物故事,堪称石雕艺术精品。
刘任侠在此游览一阵,并不见有人搭理,乃凝神聚气,大声呼道:“末学后进刘任侠,拜见武当掌门。”长声一啸,震响山谷,传出长长回音。
不一会,出来两位持剑道士迎上前,为首那人作揖道:“施主有何事要见敝派掌门。”
刘任侠施礼道:“在下有要事,关系武林大局之要事,急欲求见贵派掌门。”
另一名青衣道士傲然道:“掌门人并不在家,还请施主返回。”
刘任侠一听怒声喝道:“事关武当一派安危,在下千里迢迢,从浙江来到此地,你们竟然不通报,就自作主张阻止我,到底是何用意。”
那名青衣道士哈哈一笑:“堂堂武当,稳如泰山,何须少施主牵挂,还是请少施主,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武当的事,有武当派自理,谢谢少施主操心了。”
青衣道士,表面说得客气,骨里则是极尽挖苦之能事,明眼人自然一听即明。因此,同来那位为首的道士责备道:“明旺师弟,不可对施主无礼。”说完,举手向刘任侠施礼道:“多谢刘大侠来到武当,只是敝派掌门目前着实不便与人相见,还请少侠见谅。”
刘任侠道:“无为掌门既然不在,那么,拜见其他主事之人也可。”
明旺冷冷一哼:“想见主事之人,你以为武当是酒楼饭铺,谁想来就能来,谁想见就能见的么。拜见主事之人,你凭什么。”
若依刘任侠的脾气,早就与这叫什么明旺的翻脸了,但想到大事为重,只得把那股冲上来的怒火给压了下去。将那粒佛珠拿出来,递过去道:“此物可否作为晋见的凭证。”
为首的道士接过来一看,大吃一惊。原来这佛珠,乃是武当重要信物。据说武当派开山祖师张三丰,原是少林一挑水僧人,却得少林一位烧火僧人,暗授内功心法,后来这位烧火僧人病故,临死前只有张三丰为他送终,张三丰按照烧火僧人的吩咐,将其尸体火化,然后将骨灰装入瓦坛,却发现骨灰里有三粒佛珠,触之坚硬似铁,闻之檀香扑鼻。于是这三粒佛珠便成了武当的重要信物,凡武当弟子见佛珠如见掌门,可以任凭驱使。当日无为掌门闭关修炼,让清风道长代行掌门之职,无为便将这粒佛珠交给清风。后来清风代无为道长赴沈庄之邀,就将佛珠带在身上。临去沈庄时,清风道长有所察觉,才将佛珠交与明月保管。
为首道士乃清风道长之师兄清音道长之徒明光,清音去世得早,明光的武功是清风代传,因此,他们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因而对佛珠之事,略知一二。见刘任侠持有佛珠,十分恭敬的说道:“请刘少侠随小道来。”说罢领先带路。
明旺见明光的这番举动,极为反感,心中十分不满。但又无可奈何,明光不仅入门最早,其武功在明字辈中也是最好的一个,而且他为人十分忠厚老实,又喜欢帮助人,深得人心,威信极高。明旺系清远之徒,为人极是奸猾,常言道有其师必有其徒,而对他们师徒来说,也可反言之有其徒亦必有其师了。清远本是极恶之徒,教出的徒弟又能好么。这明旺天生忌妒心奇重,对于明光他是又妒又恨又怕又畏,论资格他没有明光老,论武功他没有明光强,论威信他没有明光高,可偏偏他的野心却比任何人大,时时都在暗中与明光较劲,处处都在想压住明光一头。此刻,见明光轻而易举的就放别人进入武当,自然心里不服气,暗道:你能放他进来,我就能让他进不来。明旺跟在刘任侠后面,心里这么想着,脑子里却动起了歪歪点子,眼见路过一座独木桥时,明旺脚步一个踉跄,暗提一口真气,双手朝前一推。
刘任侠在前走着,心中暗暗留意,他知道跟在身后的那位明旺未安好心,当然会加倍提防。当明旺假作脚步不稳,双掌朝他推来时,他借势朝桥下倒去,就见刘任侠的身体如一块石头,疾向万丈深渊坠去,眼见身子坠下丈余,长吸一口,已提真气,早已止住欲坠之躯体,一式白鹤冲天,身形似箭,直线上升。早已跃至桥上,跟在明月、明旺道士身后。
却说明光正往前面走着,已经走过了独木桥,忽然听到身后有响动,急返身就见刘任侠的身子正往桥下坠落,大吃一惊,想伸手拉住,已是不及。焦虑之际,看见明旺脸上挂着一种阴森的笑容,心中顿时明白怒喝道:“明旺你搞的什么鬼,是你把刘少侠推下去的么。”
明旺“哼”了一声:“什么狗屁大侠,一座独木桥都过不了。”
明光吼道:“难道不是你把他推下去的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明旺气势汹汹的答道:“这能怪我么,我的脚下一溜,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前倾倒,就这么碰了他一下,他就摔下去了,怪只怪他命短而已。”
“你,——”明光虽知此是明旺在狡辩,但因找不到真凭实据,足以证明其有意谋杀,只好忍气吞声,暗自为刘任侠叹息。
明旺见明光无话可说,十分嚣张地说道:“大师兄你忘了大师伯的吩咐么,掌门师祖正值闭关关键时期,不得让外人进入武当,可你却平白无故的将一个陌生小子放进来,岂不违背了大师伯的意思,因此那家伙摔落深渊,倒省了大师兄的心,免去被责之难。师兄倒应该感谢我呢。”
听完明旺的话,明光气冲牛斗,拔剑指着明旺怒骂道:“你这个卑鄙小人,怎能做出如此龌龊之事,简直使武当蒙羞。”
明旺一听,冷冷一笑:“明光,你才是一个胸无大志的窝囊废,不知掌门师祖和大师伯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平庸之辈,你才会给我们武当蒙羞呢。”
“明光道兄心胸坦荡,光明磊落,为人义气,待人至诚,这才是大丈夫之所为,哪像你心怀叵测,一肚坏水,为人阴险,满腹野心,分明是一个伪君子真小人。”此言一出,竟把两人吓得一愣。两人一抬头,却见刘任侠笑盈盈走了过来。
明光一见喜出望外,惊喜地问:“刘少侠,你没事么?”
淡淡一笑,刘任侠答:“没事、没事,多谢挂怀,刘某常在江湖走,区区跳梁小丑的鬼魅伎俩,岂能奈何了我。”
明旺一见刘任侠心中暗暗吃惊,暗道:此事透着邪门,明明见他掉下了独木桥,如何又在这里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剑宰了他。想到这里,明旺突然拔剑,以极快的手法,猛地朝刘任侠刺去。
明光一见大呼:“不得无礼。”音未落,明旺的剑已刺出,而且扎扎实实刺在刘任侠的身上。无奈武当山又添上了一个冤魂,明光不愿见到这种血淋淋的景象,只得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