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任侠暗思:“这明净倒是十分老成,只是如何取信他俩人呢。”想了一阵,突然记起明月递给他的一粒佛珠,忙掏出来道:“这是明月给我的,说是他师父临去沈庄时给他的,你们可认识。”
明净接过来,拿在手里摩挲一阵,又凑在眼前看了看,用鼻子闻了闻,只觉一股檀香沁入肺腑。点头道:“不错,这是清风师伯的东西,这佛珠我虽然没见过,却听师父详细说过,是这个样的。不知明月怎么样,为什么不会来。”
刘任侠道:“明月受伤颇重,不宜走动,现在桂花酒楼养伤。你们的师父可是清云道长。”
“正是。”明心又道:“明月师兄受伤,为何清风师伯不管他,竟然自己回来了。”
刘任侠道:“这不奇怪,因为回来的根本就不是清风道长。”
“什么,不是清风师伯,那么他是谁?”两人同声问道。
刘任侠道:“此事说来话长,而且事关重大,还是见到你师父再说吧。”
明净想了想:“的确,我们还是偷偷找到师父再说。”又道:“明心,你先在前面走,若遇上什么人,你便大声问候一句,让我们回避一下,刘施主来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明心闻言,急忙往前走去,明净领着刘任侠,专捡僻静的路径走着。只见左拐右弯,走了半个时辰,已来到一间独立的破房,明心一招手,刘任侠跟着明净溜了进去,却是一间厨房。刘任侠正纳闷时,明净似乎看出刘任侠心中的疑问,便悄悄告诉他,清云师父就是武当山的伙头军。
原来这清云师父,是一个武痴,习武悟性极高,却不通世情,做什么事总喜欢凭自己的性子,根本就不喜欢守武当的清规戒律,因屡犯道规,一贬再贬,最后贬到厨房当了个担水劈柴的伙计,无为道长原来只是惩治他一番,让他吸取教训,遵守道规,岂知清云道长到这里后,反而如鱼得水,呆得十分痛快,竟不肯离开厨房,恰好原来掌厨的师傅,因家中有事,辞职回家,清云师父便自告奋勇,亲自掌勺,谁知炒出来的菜,竟比原来的师傅炒得好得多,大家都喜欢吃,连无为道长也不例外。而清云师父也很喜欢煮饭炒菜这行当,而且一时也无法找到合适之人,于是就让清云一直替代下去,这一替代就是二十多年。清云师父独居此地,每天都是天不亮练武,因此,除了清字辈以上的几位老人,知道清云身怀绝技,旁人还以为他只是一位不谙武功的炒菜大师。
清云师父最烦与人交往,但跟清风道长交情颇厚,两人常常在夜深人静之时,一起把盏深谈,切磋武功。清风道长只有明月一个徒弟,经常带到此处要清云指点指点,而明净明心,本是打发到厨房担水劈柴的下手,谁想居然碰上这么好的一位师父,而清风道长也经常指点一二。所以明净明心两人,年纪虽不大,其武功在明字辈中,除了明月,当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而且,明月与他俩年纪差不多,经常在一起,自然感情特别深,明月一走十多天,明净明心几乎天天都要跑下山去接明月,尤其是眼见清风师伯回来,不见明月,两人更是十分挂念,现在有了明月的消息,自然急急忙忙带刘任侠来见师父了。
明心把躺在床上的师父摇醒,清云师父睁开朦胧的双眼,瞪着明心气呼呼地道:“你这顽皮精,黑灯瞎火的扰人清梦,是一身发痒讨打么。”明心急道:“师父师父,有了师伯和明月师兄的消息。”
清云一横眼:“别在我面前提那牛鼻子,回来这么久,竟不到这里来看看。”
“这个是假的,是一个叫什么五毒快手的假扮的。”明心含糊不清的说道。
“什么,清风是假的。”清云师父一跃而起,一把抓住明心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心道:“师父,你别抓这么紧,我气都喘不过来,怎么跟你说。”
清云这才一松手,催促道:“好,你快给我说清楚点。”
明心喘了一口气,无奈的一摊手:“我也说不清。”恰好见明净带着刘任侠走了进来,便指着刘任侠道:“能说清的来了,师父,你问这位刘大侠吧。”
刘任侠走上前,朝清风师父一施礼:“晚辈刘任侠,拜见前辈。”
清云急拂手道:“小哥别多礼了,快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任侠便从桂花酒楼喝酒,遇见江南三才子一起去沈庄,夜探沈庄地道,发现七大门派代表被关入地道中的石室,脱困而出,发现明月受伤之事,一五一十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刘任侠这一叙述,可把清云师徒听得目瞪口呆,清云师父沉吟半响,方才回过神来,恍然大悟道:“我说清风牛鼻子回来,怎么不到我这里来,原来竟是假的。”突然,清云惊呼道:“坏了、坏了,无为掌门可能已遭暗算。”
明净不解道:“师父,您怎么知道掌门师祖会遭暗算呢。”
清云朝明净一瞪眼:“蠢材,这还不明白,你想想你师伯去沈庄,是听谁的吩咐。”
“当然是掌门师祖。”
“师伯回来应该先向谁报告。”
“也是掌门师祖呀。”
“就是,就因为如此,五毒快手去向掌门报告沈庄一行的情况,这才不被怀疑,而你师祖正是坐关关键时刻,如果此刻五毒快手出其不意暗算师祖,你师祖可是防不胜防。再说你师祖早就应该出关,为何不见出来,这不十分明显。”
刘任侠想了想道:“长辈所言极是,只是晚辈认为,除非武当有人作内应,不然五毒快手不可能如此清楚,也不可能轻易得手的。”
清云一拍大腿:“少侠说得不错,武当没有内贼,也引不来外鬼。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救出掌门,将内贼给挖出来,少侠来此有何打算?”
刘任侠道:“晚辈想明天一大早,直闯武当以求见无为掌门为借口,探探五毒快手的底。”
清云一听喝道:“好计,敲山震虎,打草惊蛇,让他们自乱阵脚。”清云说到这里,沉思一刻,又道:“不好,不好,大大的不好。”
刘任侠诧异道:“如何不好,还请前辈指教。”
清云道:“小子,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知道吗,武当有多少剑道高手,光清水、清木、清远,这三个清字辈的剑道高手,就够你提一壶了,何况还有武当的三才剑阵、小五行剑阵、九宫八卦阵、大五行剑阵,你能过得了这些关吗。”
刘任侠昂然道:“晚辈虽不才,但凭胸中一腔热血,手中三尺青锋,也得为武林献绵薄之力,尽一己之心。”
清云大声赞道:“好小子,好气魄。看剑!”清风声落,人如大鹏展翅,扬剑直奔刘任侠刺来。明净、明月齐声呼道:“师父,你怎么了。”
眼见剑已临身,虽然事起仓促,但刘任侠不急不忙,本能的一吸气,功布全身,按照醉剑十五式的步法,脚往左身微偏,竟从意想不到的部位,躲过清云师父突如其来的一剑。身偏右,铛的一声,已将身佩之剑拔出。
“好!”清云口中赞叹,手下并不含糊,剑往前画了一个圆圈,又从左方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