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任侠朝马槽一看,果真是满满的,确是上好的豆料。看看白龙驹的肚子,还是瘪瘪的,知道这马是因思念主人而吃不下东西的。于是从身上掏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递给小二道:“这几天辛苦了,这点小意思就算给你的一点补偿吧。”
小二一见白花花的银子,心里早就伸出了一千只手,口里仍是假意推辞道:“客爷见外了,这马的饲养费用,您堂弟已给足,小的岂敢再收。”
刘任侠将银锭往小二怀里一塞道:“小二哥就别客气了,还烦请立即送一大壶酒来,并给我定一间上房,准备几个酒菜送到房里。”
还是银子的魅力大,不一会小二提来一大壶酒,刘任侠深知白龙驹因思念自己,而吃不下食,心里十分感动,将酒倒给白龙驹喝了,又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头道:“快快把食吃了,好好的歇一晚,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那马似乎能懂人言,听他说完,便走到马槽边,低着头咂吧咂吧吃起来。
刘任侠见白龙驹吃得正欢,这才同小二慢慢地往回走着。小二把他引入一间上房,又风急火燎地将酒菜送了进来。
刘任侠腹中早饥,见小二端来酒菜,便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十来天里一直吃的是黄精,此刻饭菜入口,自然别有一番风味。感到吃得特别的香甜,不一会风卷残云,将酒菜吃光。酒足饭饱略觉倦意,恰好小二打来热水,匆匆洗毕,已是满天星斗。便躺在床上,这几日一直睡在石洞里的地板上,虽说也铺了厚厚的一层干草,又如何比得上躺在床铺上舒服。这一躺下去,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一觉醒来,天已蒙蒙亮。心中一惊,想到自己一个练武之人,行走江湖,竟然如此大意,毫无警惕的睡得这么沉,万一庄天成派人暗缀过来,偷下毒手,此刻岂不是一命呜呼。况且,客店本是龙蛇混杂之地,丝毫大意后患无穷。想到这里,一跃而起,坐在床上调息一阵,将所学心法,温习一遍,这才穿衣,无意中触及皮肤,感到浑身有如铁板一块,坚硬无比。用指甲掐了一下,并无痛感,挥臂朝壁上一击,发出“嗵”地一声,若铁棒击墙,自己并无痛感。心中暗暗吃惊,莫非自己得了什么怪病,浑身已失去了知觉。抬抬腿,伸伸手,却是伸缩自如,低头看看身上,并无异样。思忖一阵,莫非是吃了蟒蛇胆,已成金刚不坏之身。管他呢,刘任侠本是拿得起放得下,洒脱豁达之人,身上虽已发生变化,但自思是福走不了,是祸躲不脱,感觉身上并无不适,也就不理会那么多了。他不知道,自己确已拥有了刀枪不入的身躯,但并非全是蟒蛇胆之功,而是蟒血喷洒在身上的缘故。
大凡动物之灵性,乃集于精血之中,故食虎血可增力,吸鹿血能补肾,巨蟒年逾数百,已是成精成怪,其血自然非同小可。刘任侠与巨蟒拼斗,浑身大汗淋漓,燥热无比,而在此刻,恰恰被巨蟒的血喷洒一身。犹如晒得灼热的木船,被涂上桐油,木船立即将桐油吸入体内。同理刘任侠在燥热之际,全身毛细孔全已张开,喷洒上身的蟒血,已被毛细孔吸入,后又服食了蟒蛇之胆,使五内俱焚,散发的热气将蟒血蒸发溶入肌肤之中,加之习练了少林易筋经,又将蟒血之气与本身真气融为一体,故而每每一运真气,真气即与血气贯通,形成了坚硬逾铁的护体神功。
收功站起,在房里来回走了几步。肌肤已恢复如常,刘任侠这才放心。自忖自己的身体在运功之下,能够有此效果,与人对敌可以不用理会对方的攻击,而能出奇击敌,岂不又多了一层致胜的把握。正思忖时,忽然“咴”地一声长嘶,使他一惊,这是白龙驹的嘶鸣声,莫非有人想打白龙驹的主意,急将包袱背上,快步往马圈奔去。
来到马厩关白龙驹之处,果见一人倒在旁边,走近一看,却是一位少年脸色苍白的昏倒在地上。刘任侠蹲下察视一番,知是因身负重伤,欲盗白龙驹,反被白龙驹踢倒在地,致使昏迷过去。救人要紧,刻不容缓,忙从皮囊中掏出两粒玉液疗伤丹,纳入少年口中,又催动内力将药丸化开。恩师配制的丹丸果然效果非凡,不一会就见少年的脸色有了血色,刘任侠将少年扶起,用手抵在他的背上,输入一股内力后,在其心俞穴上轻轻的拍了三掌。就见少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这才悠悠醒来。
强打精神朝刘任侠作揖道:“多谢侠士相救。”
刘任侠急阻止道:“请勿说话,赶紧调息一番。”少年依言闭目调息 ,约一柱香功夫,这才睁开眼睛。
刘任侠扶起少年问:“小兄弟能否走动,干脆到房间休息一会如何?”
少年面露焦色,试着一抬步,感到脚下虚空,举步无力,无奈的摇摇头,道:“也罢,就去房间谈谈吧。”在刘任侠的搀扶下,两人回到房间。刘任侠将少年扶到床边:“你的身体一时半刻难以恢复,不如在此睡一觉,恢复精神再说。”
少年道:“多谢恩公,贫道明月,不知恩公能否将大名相告。”
“在下刘任侠。”
“莫非是江南双神童之一的刘任侠?”
“神童之说实不敢当,在下正是。不知明月小师傅,被何人所伤。”刘任侠问。
“唉——,此事说来话长。”明月一边回忆一边讲述了事情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