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过了子时,还不通过,那就意味着自己往后不得传召不能出现在萧叙面前,那她的宠妃之路将会变得格外崎岖不平。
时语冰提着一口气冲到未央宫前,被门口的司律拦了下来,“时美人,天色已晚,不得陛下传召不可入内。”
“我有十分重要的事禀告陛下,求内侍通报一声。”
今日是最后一次机会,她必须牢牢抓住。
“陛下寝殿里有人在。”司律冷着脸,不卑不亢道,“若美人执意要见陛下,须得静候在此。”
夜深人静在君王寝殿之中的会是何人,不用司律说明她也猜得到,或许是韦贵妃,或者许昭仪,或者其他妃嫔。
时语冰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侧身站到一旁。倘若过了子时,明日她大可以此为借口,求萧叙再给她一次机会。
静候了将近半个时辰,朱红色殿门嘎吱一声被从内推开,廊下烛光盈盈生辉,时语冰垂眸看着自己的绣鞋,瞥见一角素纱衣摆。
“弦月公子。”司律向着那人行礼。
“司内侍。”弦月朝着他们这处微微颔首,见了时语冰微微一怔。
“这位是时美人。”司律提醒。
这次见面来得猝不及防,弦月朝着她行礼。
“弦月公子方才在紫宸殿弹奏的曲子可有名字?”狩猎的本能令她迅速找到了话题。
“《悠然曲》”弦月敛神回道。
“如此佳曲我从前闻所未闻,可是弦月公子亲自谱的曲?”
“在下不才,正是如此。”
她自然知道弦月所弹奏的曲子都是亲自谱写,还是故作惊诧道,“原来如此,我平日里也爱抚琴自娱,不知可否借曲谱,若是不能外传便算了。”
“当然可以,在下、”
“明日我会命人去弦月公子的住所取。”时语冰心想自己果然宝刀未老,“可以么?”
“时美人,陛下宣你进殿。”司律进殿通报后出来,见时语冰挡住了弦月的去路,一个不停地拉着人说话,双颊染上一层胭脂淡红,双眸闪闪发亮。
司律这人怎么如此没有眼力,没见着她正在撩汉,不,正在同弦月公子说话么。
“那便如此说定了。”时语冰巧笑着道让开道路。
“司律,多谢你。”
等弦月一走,时语冰步伐轻快地进了未央宫,殿门阖起,她收敛起唇边抑制不住的笑意。
撩开帘幕,萧叙正背对着她立在博古架前把玩着一件精致的瓷器,长长的黛色披风曳地,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修长而孤寂。
时语冰不由地想起一句古语: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陛下”时语冰屈膝行了一礼,如同迫不及待展示才华的学生。
“有何事?”皇帝掂了掂手中的瓷瓶,并未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她的热情瞬间被这样一盆冰水浇灭了,他不记得赌约了?
皇帝掂了掂瓷瓶,转过身浅笑道,声音醇厚悦耳,“不是要朕再给一次机会么?”
原来他没忘记,时语冰的凉透了的心瞬间又死灰复燃,唇边不自觉地荡起笑意。
才走到萧叙身前,一双手臂忽然的穿过她腰腋间,时语冰整个人被提坐到博古架的柜子上。
惊得时语冰睁大双眸,漂亮的眼睫如蝴蝶翅膀一般颤抖了几下。
“方才,你与弦月说了什么?”
皇帝倾身,将她牢牢地困在一方天地之中,她目光所及之处正是他浅浅的唇色。
自始至终游刃有余的姿态,不愧是只老狐狸。
“嫔妾问他方才弹奏的曲子唤何名字。”时语冰一双玉臂撘在皇帝肩上,很快从惊恐之中恢复过来,“嫔妾还问他要了今日那首曲子的曲谱,等嫔妾练熟了,再来弹给陛下听好么?”
“好,等你下次再来未央宫。”萧叙眸光流转,唇边勾起笑意,指腹轻地拭过她的唇角。
这显然是个好兆头。
时语冰趁热打铁,微微仰头绕过眼前高挺的鼻梁,印上了那漂亮的唇瓣,温软得不可思议,叫她不禁开始遐想,衣襟之下的雪肌又该是如何冰凉滑腻。
右手紧紧揪住萧叙的衣襟,收起贝齿小心轻探,生怕自己犯上一次犯过的错误,她越前进一分,皇帝便退一分,惹得她心中发急,老狐狸才轻笑着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