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平淡,却向她抛出了一颗惊雷。
小姑娘的脸唰地一下血色尽失。
她目光凝固,脸上流露出一种惶惑而愕然的神情:“你说……谁?”
萧然双眸微眯,指尖似无意般在她下巴边缘的嫩肉处摩挲:“刘、琦、善。”
刘二郎……还活着?
雅虞恍恍惚惚地望向怀里刘阿婆的脸,想起这么多个日日夜夜,老人家守在门前盼望二郎归家的模样,心里一阵阵地抽搐。
“过来——”他又重复了一遍。
她眼睫一抖,本能地想要往后缩,却被那冰凉修长的手牢牢桎梏,丝毫动弹不得。
萧然的声音透出一丝漠然:“只要你乖乖地听话,刘琦善——就不会有事。”
他的指腹往下一按,逼迫她仰起头来看他的眼睛。
那双漂亮的眸子,如含烟罩雾般蕴着惹人怜惜的湿意,茫然,哀惧,悲伤。
她攥紧手,哑声道:“刘家和你无冤无仇,求求你……放过他,看在姥姥的份上。”
萧然的眼里没有丝毫起伏。
雅虞一滞,她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突然涌现出无限的迷惘。
过去几个月的种种,历历在目,如走马观花从她眼前掠过。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针在她心口扎落,绵密的疼。
她张嘴想要说什么,低喃了几声,忽然身子微微一晃,仿佛再也支撑不住,直直地倒落下去。
萧然目光一闪,往前半步,将人揽入了怀中。
那句话像一声叹息,又像一阵呓语,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他的应答是什么。清风拂过,微弱的余音散在风里,如轻烟淡退,了无踪迹。
萧然低眸望着怀里的人,目光自她苍白的脸颊边淡淡掠过,眼里是一片凉浸浸的暗泽。
*
半个时辰以后,又有另一队人马赶到了莲花峰,正是县令邓冧和那位晋王。
“这破地方竟也有人住?”晋王拨开眼前的树枝咕哝了一句。
邓冧没有理睬他这话,径直道:“王爷,我带人去屋里看看,麻烦您去后面察看。”
晋王摸摸鼻子应了一声,没再多说。
邓冧带人进屋,衙差率先步入屋内,很快就出来回禀:“大人,没有人。”
他颔首不语,只在屋内踱步,四下察看。
“大人,您看这个——”一名衙差指着地上散落的香囊和草药道,“这香囊的口还开着,加上这些草药,看来是突然有什么急事才会离开的,抑或是……”
衙差欲言又止。
“说下去。”邓冧道。
“抑或是有人突然闯入,强行把人给掳走才会如此。”
邓冧没有说话。
这时,晋王也带人走进了屋。
“外面什么都没有,不过,”晋王神色异样道,“有一样东西,你最好亲自过去看看。”
邓冧眉心一动,立马随他折身而出。
天色已近黄昏,远处火烧云卷,彩霞漫天,整片树林几乎都被红光笼罩,隐约透出几分不详。
“王爷要让我看什么?”
晋王伸手指了指木屋院外的大树树干:“你看这儿——”
邓冧上前两步凑近细看,一望之下,面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