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月光洒落在那两道身影之上,女子的脸给男子的身体遮住,看不分明,可那只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却格外显眼。
青葱五指,晶莹柔白。芦苇似的细腕,给那青色的衣袍一衬,更显得雪白如玉。
只是看了一眼,便叫人怦然心动。
他正要往后退下,屋里的人却淡淡道:“什么事?”
白汉卿屏息,垂首道:“禀尊主,山庄四堂内的人都已经安置妥当,没有人有疑义。另外,按您之前的计划,玉魄的碎片已安置妥当,逍遥宫的秘宝很快就会如您所愿,引起江湖各派的注意。”
“很好,”萧然低眸望着榻上昏睡着的人,“我倒要看看,届时……七星阁要怎么应对。”
“尊主,属下还有一事要禀,”白汉卿道,“先前凌波宗的那个秦念离这几日老实了许多,没有再惹什么麻烦,要不就让他……”
萧然神色漠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关十天半个月,吊着口气,看他服是不服。”
“是。”
白汉卿正要再说,蓦然望见榻上有一抹蓝光,目光一定。
那是绿柳山庄的珍宝——酒滴子,天下只此一枚。
老庄主去世后,尊主便把它收了起来,之后,庄内再没有人见过。
怎么如今竟会在……
“怎么?”
白汉卿回过神:“……先前西堂主擅闯丰颂苑,拿走了一册惊羽剑法和一册封尘掌,如今那两册典籍在他家中遍寻不得,恐怕是被他藏在了什么地方。”
萧然转身,望着窗外夜色,神情平静:“随它去,那两本册子只有功法,没有心法,花架子罢了。”
*
翌日晨,雅虞醒后,扶额自榻上缓缓坐起,动作间,一颗珠子从她胸口滚落,啪嗒一声掉到了被子上。
晨光落进来,照在那珠子上,竟是雪白通透的色泽。
她一愣,想起昨夜种种,忽然意识到那都不是做梦,洞阳湖上的竹筏漂流,还有这颗珠子,竟都是真的……
她愣了片刻,拿起那珠子,放在掌心中细看。
昨夜它发着蓝光,今日却变成了白色,好生奇怪。
这时候,那似笑非笑的金色面具自她眼前一晃而过,不觉令她心口骤然一跳。
雅虞抬手在胸前一按:“这是怎么了……”
“阿虞,阿虞,官爷来了!”刘阿婆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来。
雅虞急忙把珠子塞进衣襟里,掀开被子下了地。她走到院里,看到两个官差,不由神色一紧。
“是阿虞姑娘么?”
“是我。”
“邓大人让我们过来给你带个消息,”对方道,“你二哥人没事,昨晚我们的人在石板底下找着他了,他运气不错,只有胳膊被压到,伤了点筋骨,回头看看大夫、休养一阵就好了。”
雅虞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喜不已道:“太好了,太好了……多谢大人!”
刘阿婆一阵云里雾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对方说到刘二郎受伤,便焦急万分道:“二郎的胳膊受伤了?伤得重不重?有没有看过大夫?”
其中一名官差道:“和其他那几个比起来,他已经算是福大命大的了,放心吧,死不了。”
雅虞点点头:“那敢问两位大人,我二哥如今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
那二人相视一眼:“大人说了,这个案子明日就会重审,姑娘稍安勿躁,你二哥人在县衙待着,不会有事。”
*
县衙,西厢院。
“大人,受轻伤的囚犯都安置在此处,重伤者和死囚在另一边院子里,我们已经加派了人看守。”魏连忠笑眯眯道。
邓冧颔首,扫了他一眼:“师爷辛苦了。”
“应该的应该的,县衙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大人不必与我客气。”
正说着话,前面有一人被官差押着朝此处走了过来。
邓冧看到那人,眉心一皱,侧身问身边人道:“那是谁?”
“回大人,他就是莲花峰那位阿虞姑娘的二哥——刘琦善。”
邓冧神色一动,看着对面那人时,有几分目不转睛。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刘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