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距上次全家一同回京已有一年之久,家中难得这样团圆,侯府上下自是欢喜一片。
这才刚刚从宫里回来,姜氏的二房三房就等不及地忙过来拜访。
大家凑在一屋好不热闹,二叔一家更是一贯善言的,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也收不住,只是聊着聊着,话题总躲不过孩子身上。
左说说几个哥儿的仕途曲折,又聊聊几个姐儿的择婿前程。
二叔一家来得全,几位堂哥堂姐们也都到了,倒是三叔这边显得十分冷清,只带着个妾室小娘,说是二婶带着堂姐沈媚儿去承恩寺祈福,要三天后才能回来。
这个堂姐,姜娆向来不喜。
不来正好。
姜娆在小一辈里年纪最小,便依礼坐在最外一环,时候已不早,今日又如此折腾,姜娆有些疲惫,便脸带倦意也不常与家长搭话。
小桃站在她身侧,见状忙弯腰关切,“姑娘怎么一回府便心事重重的,可是在宫里发生了什么?”
姜娆本是困得连眼皮都懒得抬的,闻此言却是心虚地一下清醒了不少。
脑海里莫名就闪过些荒唐画面。
是她大喇喇地挂在陈敛身上,腿脚齐用,甚至不知羞耻地用齿掀着他的外衣衣领,边姣喘着气边在他脖颈处细细啃咬,任他闷哼闪避,她的软唇就一路不依不饶追着他。
她双腿夹得紧,忽轻忽重地蹭着他的腰眼,咬他时还故意哼哼唧唧发出些琐碎声响。
她眼瞅着陈敛眼底热浪翻涌起来,适时抬起头,对他耳语道:“你方才说的不算。”
媚眼似钩子。
姜娆又拱起腰,身体力行地证明着,什么才是所谓真正的勾引,她身子扭得都快成只妖了,吐着幽气道,“我这样才算,勾你。”
然后她就在陈敛满脸沉沦与错愕中,趁他慌乱反应不及,从他身上猛的跳下,头也不回地桃之夭夭。
再不逃,她那点糊弄人的假把式就真的快用完了。
*
“姑娘,二爷三爷他们要走了,起来送送吧。”小桃适时开口,把她的思绪拉拢了回来。
姜娆应了声,脸上红扑扑地一时难以消散。
小桃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到底什么都没问。
把客人都送走后,阿姐突然提起件被姜娆落在脑后的棘手事。
是葛如烟。
姜娆也才反应过来,好像今日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她了。
如今阿娘已经回来,葛如烟的事也正好解决彻底。
姜媛已经开口求证,“阿娘,有一事一直未来得及问您,前几日府上来了位红衣女子,自称是在川河渡口被您所救,还得了您一个口头承诺,她说是来报恩不肯离府,我们便把她安排在了铭儿的睿安阁。”
听着阿姐这话,姜娆偷偷瞥了一眼二哥哥,他平时话就不多,今日更是愈发得少,看着一副饶有心事的模样。
沈镜听完大女儿的话,愣了下神,反应过来一脸激动地口无遮拦,“她在铭儿院里?那是铭儿已将她收房了?”
“咳咳……”
此话一出,大家脸色各异。
姜铭一下从坐席上弹了起来,忙开口否认,神色别扭得很。
再看姜元庭,作为一家之主既要保持一贯严肃之威,还要防夫人语出惊人,实在有些辛苦难言。
“夫人,慎言。”
“别拿京城女人的一套做派来约束我,我一行军带阵的粗人,有什么好顾及的。”
沈镜不满姜元庭的提醒,又说,“我把我两个女儿娇养在京城里,养成了你口中的名门闺秀,谁能懂我的遗憾,我的一身武艺都没法教给她们。”
姜元庭反应极快,赶紧赔笑脸,“铭儿不也带兵打仗,你的武艺教给他也不算失传。”
“你懂什么,我们沈家的枪法是传女不传男,媛儿和娆儿被娇养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一掐都能冒水的嫩,全都被你耽误了,本都是习武的好苗子。”沈镜看着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露出惋惜的一声长叹。
“……”
被点到名字的姜媛和姜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劝了。
“母亲,她一直住在我院子里,其他不说,我只怕如此没名没分损她声誉。”
姜铭似是深思熟虑了一番,起身说道。
沈镜却不以为意地说,“你既担心这个,和她成亲不就有名分了。我确实救她时说过,我儿子还未有亲事,姑娘若是想报恩便以身相许吧,本是句揶揄玩笑,没想到如烟真的当真了。”
闻言,姜元庭有些坐不住了,“胡闹,铭儿的正妻岂能是个市井丫头?”
沈镜不甘示弱,“市井丫头,你可知人家姑娘的武功甚至不在我之下?”
姜元庭敢怒不敢再言,可侯府世子的亲事怎能随意口诺,铭儿的婚事,恐怕以后陛下都会介入安排。
“先让她在府里住着,至于亲事……以后再提,也不是不能商量,夫人可同意?”
沈镜见姜元庭有意讨好,也应下了他承到脚底的台阶,点点头道:“还是要看铭儿的意愿。”
姜元庭瞅到机会,赶紧颔首给儿子暗示,“铭儿,你娘说一切可按你的意愿,你可厌她,想让她走?”
姜铭自然知道父亲的用意,是向趁机赶走葛如烟,可又怕母亲不依不饶,故想让他自己拒绝。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