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锦娘微顿了一下,“那怎么办。”
秦汐微微抬起睫毛,唇边勾起一丝清冷的笑意,“自然是想办法让那个人觉得这个眼线毫无用处,直接除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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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秦汐和秦婉一早就准备了许多吃食和厚棉被,神神秘秘地出门往京郊方向去了。马车走后不久,后门处闪过一片豆青色的衣角,紧接着两个身穿粗布衣裳,动作麻利的奴才也离开后门,快步跟了上去。
秦家两位小姐一走就是一整天,直到天都渐渐黑了,回程的马车才缓缓停在了镇北侯府后门处。秦汐和秦婉被身边的婢女搀下马车,虽舟车劳顿了一天,但情绪似乎都很好,见到谁都笑眯眯的。
同样偷偷跟回来的,还有早晨跟着马车一同出去的,其中一个粗布衣衫的奴才。
北侧打杂奴才住的小院内,最西侧靠着柱子的房间里亮着一盏煤油灯。那个粗布衣衫的奴才悄悄推开门,走进了亮着灯的小房间,低声道:“嬷嬷,奴才回来了。”
李嬷嬷从煤油灯处转身,眼里早没了平日习惯挂着的温和笑意,一张脸紧紧地绷着,法令纹很深,暗沉沉的眼睛在煤油灯下更显阴森,原本温暖的豆青色都穿出了一股诡异的邪气。
她微微抬手示意那奴才将门关好,低声问道:“怎么只有你自己回来了,那元呢?”
“在京郊那边盯着呢,”那方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门口,才转过身低声道,“嬷嬷,有大发现。秦镇偷偷回来了,眼下就在京郊那边的园子里呢。”
“什么?”李嬷嬷微微皱眉,“不可能,没有皇帝召令,他敢私自回金陵?”
“是真的,”见李嬷嬷不信,那方立刻道,“奴才亲眼看到的,并且除了秦家两位小姐,还有两个郎中也进了那院子,估计是秦镇身体抱恙,专门回来养伤的。”
“你亲眼看到的?”李嬷嬷追问道,“确定吗,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那绝对是秦镇。”那方信誓旦旦道,“奴才不会看错的。”
“不应该啊,”李嬷嬷微微迟疑道,“就算是身体抱恙,也该跟陛下请旨,眼下秦家两个女儿都要出嫁,皇帝没理由拒绝秦镇回金陵啊。”
“或许不止养病这么简单,”那方道,“除了郎中,晚些时候,秦镇之前在金陵的旧下属有好几个也都进了那个院子,在里面密谋了好久才出来。”
“金陵的旧下属也去了,”李嬷嬷握着拳头在手心里敲了一下,喃喃道,“那就没错了,应该真的回来了。”
她忽然记起,早晨秦汐和秦婉离开的时候,带着的那些吃食,有许多便是秦镇平日里爱吃的。
如此,住进京郊别院的人,应该就是秦镇没错了。
一个本该在北疆镇守的将军,在无召的情况下秘密回了金陵,并且还暗中见了当年在军中的旧下属。一群行军之人围在一起密谋了许久才分开。
他到底想做什么,其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奴才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留下那元在那里守着,赶紧过来禀告嬷嬷。”那方低声道,“嬷嬷,这件事要抓紧上报给主人,秦镇回来一事十分隐秘,他又向来谨慎小心,说不定晚一天就换地方了。若真的让秦镇换了藏身之处,再想寻到他的踪迹,可就难了。”
“我知道了,”李嬷嬷转身从衣柜里给自己取了一件厚外衫,“不送密信了,根本来不及也说不清楚,你先去京郊院子附近接应,我亲自去找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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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肃王萧承煊带领一支秘密军队,趁着夜色,一路从金陵悄悄走向京郊别院。
萧承煊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惊动隆泰皇帝,一是对这件事隐隐抱有怀疑的态度,不敢完全相信。再就是不真的抓到秦镇,隆泰皇帝也不会完全相信他。
毕竟他也是武将,就像隆泰皇帝一直对秦镇有所怀疑,即便是亲父子,他对萧承煊依旧没有完全的信任。
算起来,隆泰皇帝唯一最信任、丝毫没有怀疑过的,怕只有秦镇那个未来女婿、自己的好兄长萧承煜了。
如今景王被贬,再无立储可能。他成了朝中唯一能与萧承煜抗衡的皇子,这不可能不让他心动。
更加坚定了跟萧承煜争储的念头。
秦镇眼下是萧承煜在军中的靠山,如果秦镇倒了,萧承煜就等于失去争储中最大的优势。
也因此,即便对这件事抱有怀疑的态度,他依旧整顿军队,连夜赶了过来。
他是在争,争那一丝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