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山让她怼得心都在滴血,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哼笑了一声又陡然转了态度,带着点儿明目张胆引诱的味儿:“我不是看学姐不待见我以前那造型,不乐意跟我形婚,想重新树立一下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嘛。”
谷陆璃猛地“咳”了一声,口水差点儿把自己呛死,闻言大笑:“我可谢谢你了!我眼睛都要瞎了,就你现在这莫名其妙的颜值,我怕跟你形婚别人质疑我审美。
“姐,”宋尧山气得连“学姐”都不叫了,“你真难伺候啊。”
“那你还真说对了。”谷陆璃道,“我这人挑嘴。”
“......”宋尧山忍不住顺着她话尾也开始怼她,节操莫名就掉了,“好像谁真让你吃一样。”
“怎么?”谷陆璃“嘴段”高超地又把节操给他捡起来了,“我买朵假花还得挑朵顺眼的呢,买盘假菜就不要求卖相了?”
宋尧山:“......”
“我说,”谷陆璃眼瞅着宋尧山就快被她气死了,抿了抿嘴,转了苦口婆心频道,劝他道,“你能不能别在我身上做文章了啊,我现在不想形婚了,你就不能另觅他人吗?”
宋尧山闻言“呵”一声笑了,眉眼一扬,拿她的话有力地反击了她:“学姐,找人形婚也不是天天都能碰见合适的,就您这条件的,我目前也就只找着您这一位。毕竟就像您说的,我找盘假菜,也得考虑看起来是出自大厨手笔的吧?不能假结个婚,正向作用没有,反倒把格调刷没了,起了负作用,您说对么?”
谷陆璃第一次被人用自己原话噎了个眼前一黑,她额头一跳,只好又另辟了蹊径怼他道:“所以我说,你看起来就没表现出来得那么老实,跟你假结婚我怕我玩不过您,被您卖了,还得给您数钱呢。”
宋尧山:“我谢谢您自知智商没我高!”
“不老实等于智商高啊?”谷陆璃立马回嘴,“您打小阅读理解就没及格过吧?”
宋尧山:“......”
他俩“您”来“您”去怼了半晌,怼得跟俩小学生吵架似的,一扭头,互相还都不搭理了。
陆女士特地在外面转悠够了一个小时才回去,结果她一推病房门,入眼的画面异常古怪——那俩人跟两只斗鸡似的。
宋尧山闻声转头,见陆女士拎着饭盒回来了,也没跟谷陆璃打招呼也没拎走保温桶,起身擦着陆女士径直出了门,只道:“阿姨再见,我先走了。”
陆女士:“......”
“阿璃,你怎么又把人家给气着了?”陆女士提着饭往谷陆璃床边一站,比照自个儿平素经验一回忆,简直对宋尧山被怼的心情感同身受,实力心疼他,“你看看人家大早上还给你熬了粥呢!人家对你多用心,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用心?谷陆璃心里只内疚了一秒钟,抬眸觑了她妈一眼腹诽,你要是知道他用心的原因你得亲手打死他。
*****
宋尧山这周五下午的课正好是和迟肃然搭档。
迟肃然讲课的风格又跟谷陆璃不同,他喜欢引经据典,将简单的课题内容扩充得很是丰富,但对目的性强思考性弱的学生来说,这种授课方式反倒不利于他们确定重点。
宋尧山跟他合作完一节课,临出教学楼又被他叫住了,宋尧山回头,迟肃然就站在楼门里,开门见山地直白问他:“我不想做坏人感情的人,我只问你,你跟谷陆璃是怎么回事?已经在一起了?”
“还没有。”宋尧山对他的君子风范表示敬重,也直白回他,“目前状态跟学长一样。”
“你在追她?”迟肃然诧异了一瞬后又陡然转喜,“她还没应?”
“对。”宋尧山坦然点头。
迟肃然得了答案更加有了底气,硬邦邦地向他示威:“我不会输给你。”
“我以为,”宋尧山闻言轻笑出声,温文尔雅地微微偏了下脑袋,“学长已经输了。”
迟肃然眉头一蹙,面色微沉:“你什么意思?”
宋尧山语气颇为平常,并不见任何盛气凌人的模样,却比骄傲姿态更能拱起迟肃然的火。
“学姐容我近身,不是因为她不讨厌男生了,而是因为那人是我,换了其他人——”宋尧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微微带了些挑衅,“——学长可以试试。”
“你——”迟肃然受他一激,正要说话,宋尧山却不给他反驳机会,礼貌周全地跟他点头告别,果断截了话音道:“学长,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迟肃然:“?!!”
他话音未落掉头就走,裹着个蚕宝宝样羽绒服的背影疑似恶意卖萌,刺激得迟肃然就快瞎眼了。
迟肃然那不会拐弯的木头性子让他三言两语撩拨得简直要炸,谈方方突然从他身后楼梯上晃晃悠悠下来了,停在他肩侧背着双手还认真地点了点头:“他说的没错啊,你赢不了他。”
迟肃然头都没回就恼道:“谈方方,你站哪边的?”
谈方方颇无奈地撇了撇嘴:“我站你这边也没用啊,咱俩加起来都玩不过他一个人。咱们这位学弟啊,标准切开黑,不好惹。就你那半个脑子只装智商不装情商的主,想斗他?越级碰瓷了。”
迟肃然让她毫不留情面的一句话堵了心口,扭头瞪了她一眼,颤抖着手指头指着她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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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几天闲来无事找以前本科的同学打听了一圈,你猜怎么的?”谈方方把他抖得跟帕金森晚期似的手指头扳直捋顺按下去,仰头看他道,“咱们这位学弟啊,瞧着斯文儒雅好脾气,在校成绩也不错:入校第一年是阿璃嫡亲的师弟,因为他语言天赋很一般,相关的理论课成绩又上不去,第二年转了人力资源管理系,之后便稳坐年级前五名,都说他能保研的,却是因为踩着大三的尾巴跟人打架斗殴记了处分,疑似就这么被取消了资格。据说——”
谈方方故意拖了拖尾音故弄玄虚逗迟肃然,迟肃然也果然上钩,眉头皱得愈发得紧,忍不住便追问道:“怎么?”
“——据说情节严重,”谈方方一字一颔首,加重字音道,“以一敌二主动揍了其同寝室两位室友,事后对自己打人行为供认不讳,但拒不认错。至于打人原因至今成迷,整个宿舍都绝口不提。”
迟肃然愕然,顿时有种聊着聊着情敌的八卦就聊出了一出悬疑剧的错觉。
谈方方满意地瞧见他眼睛里也开始转蚊香圈,大咧咧地凑上前拍着他肩膀,默默怜爱他猜不透人心思的低情商一秒钟,望着宋尧山已经缩成个小白点的背影继续道:“看不出来吧?‘人不可貌相’这五个字,当真是在咱这位学弟身上完美体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