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爱(1)

爱by莫文蔚

你還記得嗎記憶的炎夏

散落在風中的已蒸發，喧嘩的都已沙啞

沒結果的花，未完成的牽掛

我們學會許多說法，來掩飾不碰的傷疤

因為我會想起你，我害怕面對自己，我的意志總被寂寞吞食

因為你總會提醒過去總不會過去，有種真愛不是我的

假如我不曾愛你，我不會失去自己，想念的刺釘住我的位置

因為你總會提醒儘管我得到世界，有些幸福不是我的

你還記得嗎記憶的炎夏

我終於沒選擇的分岔

最後又有誰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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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阳光热烈，何洛沿着校园主路跑了半个多小时，觉得精神了许多，连日来憋在实验室里，不知何时下了一场雨，沿路粉红嫩黄的夹竹桃开得这样的好。冯萧和一群中国学生在草坪踢球，大汗淋漓，远远地向着何洛招手。她轻快地应着，将运动外套在腰间打个结，小跑着来到球场边。

高高低低的原木座椅上还留着雨水的痕迹，深褐色渗在木纹里，透过木条的间隙，可以看见翠绿的草坪和一夜之间绽开的浅紫色野花。

早有球员的家属团在旁边助威，何洛找一个认识的女生，挨着她坐下。那女生怀孕四个多月，肚子略略隆起。中场休息，准妈妈的先生跑过来，笑道：“何洛，我家小文就交给你了，她现在可是行动不便。”

“有我在，球过来了我就踢开。”

“看不出，你也有女足的水平。”

“嘲笑我呢？”何洛笑，“大不了我飞扑上去，甘当人墙，总不会让你家小文姐被球砸到。”

“这还差不多。”

“这差多了。”冯萧拎着矿泉水走过来，“难道我们何洛就活该被砸么？”

小文笑：“哟，老公你看，护花使者出现了。这何洛，都成了冯萧他的了。”

何洛羞涩尴尬，一拳捶在冯萧肩头：“别在这儿站着喝水，刚刚跑那么猛，也不怕岔气。”

男生们说笑着走远。

“何洛，你眼光还不错。冯萧是大家公认的好男生，成熟稳重。不是他不讨女生喜欢，实在是每天埋头苦学，没几个女生认识他。”小文点头，“不像我家那口子。我总说，他什么时候能长大呀，不要每天上网找coupon，找sale，家里攒了一堆电子垃圾，还想买，贪贱吃穷人。”话虽如此，她望着场上，右手满足地轻覆微隆的小腹上，一脸幸福。

何洛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聊着天，偶尔无言，伸直双臂，搭在椅背上。是否自己的明天就是如此，幸福的准妈妈，坐在遥远的天空下。只是那时候，自己能笑得这样简单么？

风吹起，隐约嗅到熟悉的花香，怔忡之间，对从前爱的人有一丝丝想念。什么都不能表露，不能心碎，不能伤悲，不能失神。要在别人身边微笑，要把一切藏起。

这样的假设，怎能不恐惧？

舒歌连日看到何洛站在窗口凝神远眺，手中的水壶空了，还临空作着浇花的动作。“想什么呢？又在想海边的月圆之夜？”她揶揄道。

何洛脸红。

前几日，冯萧带何洛去旧金山看歌舞剧，演出结束后时间尚早，他要去体育商店给网球拍换线，何洛说想找家书店看一眼。

冯萧办完了事，迟迟不见何洛来汇合，手机也关机。天色将黑，惟恐她找错了停车场，心急火燎四下去找。终于在BarnsandNobles看见何洛，她盘腿坐在地上，背靠一大排书架，拿着一大瓶矿泉水埋头苦读，看一会儿，喝一口，悠闲得很。

冯萧哭笑不得，挨着她坐下：“小面包，我还以为你丢了。”

“啊，已经这么晚了，不好意思。”何洛吐吐舌头，“我从小就这样，进了书店，就忘记时间。”

冯萧呵呵地笑，说：“是啊。说起小时候，我爸妈带我逛街，转两圈后看不见我，以为丢了，结果就在书店的架子角落猫着看书。那时都晚上七点了，我妈看到我，不由分说冲上来，先甩了两巴掌，然后开始抱着我哭。我可真晕菜了，好端端看书，怎么弄得这么生离死别似的。”

何洛笑：“我小时候也一样。我妈也是。只不过都是掐人，不动手打。”

冯萧说：“嗬，应该掐你。我现在可真理解家长那种担心了。刚才我看到你，真恨不得冲上去拿书打你的头。你知道我多担心么？就怕把你落在旧金山了，天都黑了，你怎么回去啊？”

“谢谢，害你担心。”何洛笑，“不过真的丢不了，我很好。我一个人走过很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