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知府大人的随身信物,他们顺风顺水地进了衙门办好事情。
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衙差们就在扬州城的大街小巷贴满了相关告示,甚至扬州城外十里的范围内也没有放过,这样广撒网的方式不到傍晚就来了许多人。
来一个还正常,这回来了一群人……
——骗子吧?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萧暮灵将茶盏搁下,一溜烟小跑朝外看了一眼,很快就一副受惊地样子回来了:“外头来了五六十个,我们怎么问得过来?”
“万一有人为了银钱胡说八道,岂不是增加我们查案的难度?”
看向叶望潇默然不语之色,她无辜地眨巴着眼,匪夷所思道:“奇怪啊,我哥哥当初用这个法子的时候,怎么那么轻易就找到线索的?没听说这么多乌合之众呀!”
一旁的青砚也犯难了:“是啊,我们怎么知道他们谁说的真话,谁说的假话?”
对于他俩的忧心,叶望潇拨了拨茶盖,悠悠道:“这个很简单,来人——”
待颍川王所派的亲信到面前时,他笑了一声,吩咐道:“传我消息,凡有提供伪造线索者,杖三十,罚十两!哦,别忘了抓一两个杀鸡儆猴!”
颍川王的亲信应声退下。
萧暮灵和青砚双双竖了竖拇指,赞道:“高明!”
***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前院一下子清净了,那些为了赏金而来的百姓见到真有人被打,心虚地马上脚底抹油溜了,在天际方擦黑之际,院前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老仆。
叶望潇心知有谱了,忙和萧暮灵去前面问话。
那老仆怯生生地给叶望潇见了礼。
叶望潇抬了抬手,问道:“老人家,你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
老仆连说了三个是,躬身道:“小人的家主正在找这块玉佩呢!”
萧暮灵眼眸一亮。
叶望潇仔仔细细端详了他一番,从容问道:“贵主高姓大名?”
“小人的家主姓孙,名晋,字俞州。”
孙俞州?叶望潇敛神,问道:“你家主人现在在哪里?”
“少爷现住在城外流风亭附近的孙家老宅之中。”
“那正好,”叶望潇满意一笑,“既然你家主人急着找玉佩,我也想马上见他一面,天色还早,我们不妨现在就动身吧!”
老仆高兴地应了声。
***
流风亭坐落于城外十五里的角名山中。
行至半途时天已经彻底暗了,胜在今日正是月中旬,天边之月又圆又亮,行走在开辟阔达的山道边,视线也是极为敞亮。马车缓缓而行,车上的人也有意无意聊了起来。
叶望潇先起了头:“扬州城内如此繁华,贵主为何要独居在这深山老宅之中?”
老仆笑了一笑,回答道:“贵人有所不知,原先我们也是住在扬州城中的,小人家中已故的太老爷还曾在京中位居高位呢,老爷曾为扬州刺史,只是后来啊,太老爷、老爷相继亡故,就剩下了身子骨孱弱的少爷,少爷嫌城里太过喧闹不适宜养病,便搬到了旧宅之中安住。”
在京中位居高位?叶望潇好奇道:“不知太老爷尊名?”
老仆如实道:“太老爷孙墨,字清海。”
孙清海?
叶望潇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他仔细一想,激动起来:“原来是翰林院的孙大人!”
萧暮灵咦了一声:“你认识啊!”
叶望潇点点头,提起已故的孙大人,他的语气也倏地敬重起来:“孙大人是位大儒,曾任太子太傅,我久闻他之大名,可惜未能亲见……”说着,他再看往那仆人,感慨道:“真想不到,我们要找的孙公子,竟然是孙大人的至亲,真是缘分!”
如果这孙公子卷入案情,还真是可惜……
顿了顿,叶望潇疑道:“孙公子出身书香门第,可曾参加科举?”
老仆惋惜地摇摇头:“少爷曾也中过举人,却是没有当官的命……”
叶望潇会意地说道:“也是,官场毕竟太复杂。”
言罢,他撩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哪知,他一撇,正见不远处的山脚下,一座无名坟头“直勾勾”地对着他,吓得他心里一咯噔,悄悄将帘子放下,心中暗自骂着晦气。
“你家少爷找这块玉佩找了很久了?”
叶望潇晃了晃手里缀着罗缨的玉佩,试探着道:“他多久前开始找的?”
“两年前就开始找了,只是一直没有音信,我们都以为再也找不到了呢!”
“这玉佩有何来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