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灵还昏睡着。
医馆里的大夫给她处理了伤口,也纳闷着,伤口是很深,但不至于会流这么多的血吧?大夫尝试了好几种办法,血还是不断往外流,再继续流下去这姑娘怕是要死了,最终,他拿起针线直接将她腿上的伤缝合起来,再用了药按压,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止住了血……
叶望潇眉间阴云笼罩,片刻不移地注视着昏睡的萧暮灵。
他回想着方才大夫给她缝合伤口,心就疼的要死,姑娘家细皮嫩肉的,白白在这嫩藕般的肌肤上弄出了条难看的疤痕,别说是木鱼丫头醒了看到会多伤心,就是他自己,也感觉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也怪自己,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还妄想当她师兄?
看着萧暮灵没有血色的脸,他心烦意乱。
木鱼丫头,你快点好起来……
他惆怅地叹了口气。
这时,医馆里的药僮将煮好的参汤端来,萧暮灵情况太严重,需得先用人参汤灌下去,之后再喝一些补气血的药……药僮见叶望潇不方便,很是好心地上前要帮忙喂药,叶望潇哪里放心给他喂,他自己慢慢挪着,让萧暮灵靠在他身上,一点点给她喂下去。
论起照顾人,叶望潇哪有经验。
这不,他刚给她喂了两勺参汤,就差点呛死萧暮灵。
萧暮灵本就晕的厉害,被参汤这么一呛,她头晕的更厉害,直接把才喝了一点的汤水呕了出来,接着,就是不断地干呕,药僮见她吐了,大叫道:“师父师父——”
“木鱼丫头,木鱼丫头,你别吓我啊!”
叶望潇紧张到手指都在抖,他一边给她拍着背,一边道:“木鱼丫头,你怎样了?”看到萧暮灵受这种苦,他急得眼睛都红了,只恨自己不能以身代之。
“呕——”
萧暮灵还是吐的厉害,气都快接不上了。
叶望潇紧握着她的手,心慌意乱地大叫:“大夫,大夫——”
很快,药僮拉着大夫过来,大夫看了一眼,忙给她扎了两针,再用极快的手法令萧暮灵喝了参汤,也是奇怪,大夫一来她就好多了,此刻她躺倒在床上喘着气,俨然奄奄一息的模样,吓得叶望潇三魂去了两魂半。
大夫和药僮走后,屋里再无他人。
叶望潇垂下头去,将她的手背抵在了自己的额头,喃喃道:“木鱼丫头,对不起……”
萧暮灵依然天旋地转,她躺在枕头上根本不能动,意识混混沌沌,只听得到有人在喊自己,她想应答,却根本没有力气……
***
与此同时。
青砚穿着身崭新的家丁装,混在人群里穿过邢府的前厅后院。
昨天,他使了一些银子,不仅成功进了邢府之中,甚至还靠近了客人所住的厢房处,这样,他就能暗中注意着主子的恩人许公子的动向,若是这里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可以在附近的驿站中及时传递书信。主子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托给他,他可不能办砸了!
——当然,他自然祈祷着这里没有什么事情。
他拿着把扫帚在花圃里扫地,一边担心着主子还瘸着腿,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有人从院中经过,他抬眸一瞧,那人正是邢府大公子邢珩。
邢珩立在院前的月洞门处,很离奇地不往前走一步。
青砚瞧着他的背影,并不敢停下扫地的动作。
待过了好一会,邢珩一拂袖,阴沉沉地调头离开了。
邢大少爷在看什么?
青砚很是好奇,他马上往前了几步,立在了邢珩刚才的位置朝前探去,这才发现他为什么在这里这么久——原来,不远处被修竹掩着的凉亭之中,青葙和许秀书正坐在里面看书,两人举止亲昵,还说说笑笑,看样子很是恩爱。
邢公子为何……
青砚抬了抬头,回想起了一大堆戏文里的故事……
***
不知过去多久,萧暮灵终于费力地睁开了眼。
她定睛一看,刚好对上叶望潇那布满血丝的眼眸,心中蓦地一怔。
叶望潇直勾勾盯着她,见她眼睛在眨,他愣了愣,随后啊啊啊地大叫了几声,吓得萧暮灵抖了抖,紧接着他就跟疯了一样扑上来,紧紧将她抱住了,一边道:
“木鱼丫头,你终于醒了——”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萧暮灵差点接不上气,她用力打着他的胳膊,好半天才让他松了手,她喘着气道:“你发什么疯……我不是好端端的吗?就失血过多晕了而已。”
“好个屁!”
叶望潇不顾风度地咆哮着:“你整整昏睡了两天,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
萧暮灵懵了,不可思议道:“我……有这么严重?”